“尚未。”
“可以拆了。”
“這會兒拆?”
“是。”沈知書說,“這不是距離開宴還有一會兒麼?莫若叫上蘭苕她們,拆了賀禮,大夥兒一同鬆快鬆快。”
於是一刻鐘後,大夥兒到齊,圍爐煮茗,面色……猙獰。
“這什麼茶?怎麼這麼難喝?”蘭苕嚷嚷起來,“蓉菊你是不是把受了潮的陳年老茶拿出來泡了?”
被喚作蓉菊的侍子垂著腦袋,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沈知書,訥訥說:“這茶……是將軍贈的賀禮。”
蘭苕:……
蘭苕幹巴巴“哈”了兩聲,字正腔圓地說:“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這茶的味道甚是新奇,細細品來,竟別有一番風味。將軍這禮物真是妙!”
蓉菊:……
沈知書:……
姜虞施施然端起茶盞:“就這麼難以下嚥?我不信。”
她面無表情地飲了一口,又面無表情地將茶盞放下了。
……姜虞面不改色,說明這茶她定是可以接受!
畢竟她一向有各種怪癖,口味獨特一些也不是沒有可能。
沈知書這麼想著,目光包含期冀:“殿下,可還喜歡?”
姜虞:“難喝。”
沈知書:……
希望破滅,沈知書嘆了口氣,正打算禮節性地道一聲歉,姜虞卻再度淡聲開了口:“不過我喜歡。”
“嗯?”
“此前不是說過麼?將軍無論送什麼,我都喜歡。”
……這話竟不是客套麼?
沈知書這麼想著,嘴裡卻要逗樂一番:“什麼都喜歡?就算送你一包空氣你也喜歡?”
“自然。”姜虞微微頷首,“這是我從書裡看來的與朋友的相處之道。”
“……哪本書寫的這些歪理?”
“可不敢說是歪理。”姜虞道,“聖人之言,聽一聽也無妨。我從未有過與朋友平等相交的經歷,倒是從這本書裡獲益良多。”
沈知書搖搖頭:“紙上得來終覺淺,實踐方能出真知的。殿下不知,與朋友相處最要緊的便是真誠。”
“哦?此話怎講?”
“若是心內不喜,便一定要說出來。譬如謝瑾曾在我二十歲生辰的時候贈我一本不知哪兒淘來的情話冊子,說是讓我學學,不然七老八十了還沒成家。”
姜虞的身子微微朝前探了一點:“然後呢?”
“然後那本冊子就被我扔出去了,連帶著謝瑾也一同被我扔出去了,因為我真的不喜歡。”沈知書笑道,“所以若是殿下不喜的話,說出來也無妨,我來年改進便是。”
姜虞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