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沒有發光發亮的可能了。
那麼好的機會，他卻只能淪為璀璨群星身後的暗淡背景。
這麼一看，他的生活，還真是乏善可陳。
陸可嘆口氣，自嘲笑笑，不說話了。
反正，爺爺奶奶和妹妹的生活保障，從世俗標準來看，也足夠回答他的問題了吧。
不料，下一刻，男人卻繼續問道：“那你呢，過得好嗎？”
陸可猝不及防：“……”
他本能就想說，他身邊的人都過得那麼好，他能過得不好嗎？
可他卻意識到，這一刻，就像時光倒轉。
退回到曾經，在光城的那個下午。
那時，他年輕又莽撞，單刀直入地闖進這個男人的私領域裡，問他：“那你開心嗎？”
原來那個問題，這麼紮人。
而且它不只紮一刀——正因為是這麼簡單的問題，而自己卻說不出答案，它也就讓人無法自控地陷入反複自問。
再隨著這些自問，一刀刀地紮下去。
從眼下，一直紮到這個問題所提及的所有過往裡……
陸可抓緊膝蓋，強行讓自己回到當下。
他過得好不好，已經不重要了。
反正男人的判斷，也不會基於他的答案。
重要的是……
他抬起眼睛，看著男人的眉眼，鼓起了全身的力氣，重新問道：“哥哥，你呢？過得好嗎？”
嚴明煦眼波流轉開。
不知這一瞬，他想了什麼。
很快，他就看回來，用一種陸可讀不懂的眼神，回應道：“挺好的。就像你希望的那樣。”
陸可：“…………”
猝不及防，像又捱了一刀。
其實，疑問還有。
比如，他現在看著陸可，心裡是怎麼想的？
他眼中陸可“希望的那樣”，究竟是哪樣？
但剎那間，陸可卻覺得，自己的血涼了。
他放心依靠在男人胸口的姿勢，不由自主地向後退縮。
他是希望他好的。
可他還是瞬間視野模糊，身體不知什麼時候，完全從對方的懷抱裡退了出來。
兩人已經隔開了半尺的距離。
陸可垂下目光，努力吞嚥湧上喉頭的腥味。
他笑了下，說：“……哦。那挺好的。”
空氣再度陷入沉默。
剛剛還能互通的世界，現在徹底封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