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下目光，揉搓自己的手。
指尖很快揉得紅透。
“我……”
當初說好的，各走各的路，收獲自身更大的精彩。
如今，他都站到了世界舞臺的邊上，成了這世上的少數人之一。
卻沒想到，這個問題竟然還是那麼難以回答。
但他已經迴避了一個問題，再退，就未免顯得太軟弱。
他振作了一下，笑道：“……是的吧。我……給爺爺奶奶請了家庭醫生。他們現在要是生病，再貴的醫療，我也不怕；我……給陸欣欣準備了足夠的學費，還有嫁妝。今後隨便她想去哪留學，想跟誰結婚，都沒有壓力……”
男人看著他，眼裡的心疼更明顯了。
很奇怪。
曾經自己一窮二白的時候，他倒滿眼都是欣賞。
陸可從家人身上找到了證明自己生活不錯的線索，順著這些線索，他繼續發散道：“你應該不看娛樂新聞吧？我現在……工作不錯，粉絲也多。去年跟會芯簽完新的合同後，拿到的代言費，甩孟海濤當年好遠了……”
說到這，忽然心虛得不行。
代言費這件事，其實就跟他如今還歸屬於星耀，司機也還是鄒遙一樣，屬於不能深究的個人行為。
因為他跟會芯的第一期代言合作，已在去年8月到期。
那時，會芯不但還沒實現盈利，負債甚至還飆到了188億美刀的高位。
隨便換個誰，真想掙錢的話，這個合作是絕不可能續的。
因為它約等於一個笑話。
而那時的陸可，也早已是不摻一滴水的內娛頂流。
他要是續這個約，那就真是俯就。
只是沒想到，從他續約後的當季度開始，會芯的負債就像洪水下山般，急速消減。
到今年上半年，它已扭虧為盈。
後來的每一天，它的業績都在瘋狂飆升。
投資人們笑開了花，進場早的散戶們也都哭著感謝這家真正一心深耕自身領域的好公司。
抽了陸可一半傭金的星耀，上上下下所有人，包括穩重的江達在內，在看到公司的當年財報時，都恨不得出門裸奔。
他們早就依靠陸可的其他進項，實現了星耀的鹹魚大翻身；而今，靠著這筆進賬，整家公司的每一個人，不論是奔赴星光大道的藝人，還是打掃衛生的阿姨，都更能獲得更好的工作和生活環境——
後來的事情走向，也證實了確實如此。
公司總部搬到了一處嶄新的多功能園區裡，大舉招兵買馬，一派欣欣向榮。
但在當時，所有人都狂喜的那一刻，陸可卻也只感受到了剎那的鬆弛。
他被迫從江達手裡的檔案上，掃了一眼那串天文數字，然後就把這件事拋到了腦後。
換句話說，他跟嚴明煦放的這波關於“代言費”的大話，功勞其實大半不在他。
相反，它們是這個男人的勳章。
陸可真的無語了。
無奈中，他想到了自己即將參與的格萊米頒獎晚會，可隨即就瞥到了自己的腳踝。
它肌肉撕裂，高高腫起，纏著厚厚的繃帶，正壓在男人金貴的外套上。
醫生不讓他用力，意味著他準備已久的舞臺，臨到陣前只能放棄。
雖說站樁唱也不丟人，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