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右手一揮，血陣開始升空，緩緩飄離地面，越升越高，硬生生把自己從那金絲籠的範圍拉出。
沈玉塵也在陣中，自然跟著一起升上去。
他環顧四周，月光近在眼前，雲海如銀，整個世界像是隻剩下他們兩人。這裡，成了他們雪白的決戰舞臺。
白顧辰冷靜說道：“我不會再手下留情。這裡就是你的墳墓。我親手選的，滿意嗎？”
沈玉塵目光沉靜：“挺好，我一向喜歡白雲。”
兩人四目相對，氣流翻滾，一場勢均力敵的死戰即將爆發。他們的動作快得讓人眼花撩亂，拳風如雷，腳步如影，每一招都拼盡全力，毫無保留。
白顧辰雖然傷痕累累，出拳依舊狠辣無比，若是沈玉塵硬吃一拳，恐怕當場骨裂。
這一刻，他們彷彿隔絕了時間的存在，世界沒有晝夜，沒有旁人，只有這片為他們而存在的高空舞臺。
沈玉塵邊戰邊問：“為什麼你要殺光世上所有人？”
白顧辰出手不停，冷冷回道：“因為，他們該死。”
“怎麼說？”
白顧辰冷笑：“你又想套我話然後勸我回頭？別浪費口水。”
沈玉塵淡然：“沒興趣。我只是想知道，到底要什麼樣的條件，才能養出你這麼糟糕的性格。”
白顧辰臉色一沉，沉默了幾招後，冷聲道：“半魔之身，剛滿月就被娘丟街上，魔不要，人不愛。八歲那年，遇見百璃。”
沈玉塵聽著。他其實猜到了不少，但沒想到白顧辰竟是半魔，怪不得之前入魔時反應那麼激烈。
“你不是很喜歡百璃嗎？為什麼還要抓著他的靈魂不放？”
白顧辰聲音突然拔高：“不是喜歡，是愛！他是這世上唯一對我好的人，我怎麼可能放手？等我殺光所有人，我們就一起去死，這樣我們就真的永遠在一起了！”
沈玉塵沒回話，只靜靜看著他，這瘋子又開始他的病態幻想。
他悄悄觀察四周，心裡默數著時間，應該差不多了……
.
白顧辰說到情緒最高潮時，沈玉塵已重傷倒地，嘴角淌血，身體痙攣。他看著自己雙手，狂笑著：“哈哈哈！搞定了！終於解決了這個大麻煩！其他人都是小角色，百璃，等我，我馬上就來找你了——”
話還沒說完，他猛地一轉頭，眼前出現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百璃。
他正對著他笑，那笑容，是他魂牽夢縈上千年的溫柔。如當初初見時一樣，百璃單膝跪地，輕輕摸著他的頭，柔聲問：“還疼嗎？”
白顧辰愣住了，眼神一瞬間柔軟下來，伸出顫抖的手：“你終於來了嗎？我……等你好久好久……”
可那笑著的百璃，卻在他每踏一步時，微微往後退。
白顧辰心中一緊，眼神驟變：“……你要去哪？不行！”
他猛地撲上前，像抓住最後一縷光那樣，死死抓住百璃的手，貼在自己心口。
那一刻，他的心跳，彷彿從高空墜落，撞進深淵，轟然一聲。
炸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