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一刻,原本全身都應該被控制、除了走路什麼都做不了的白顧辰,竟然在沈玉塵的注視下,猛地抬起了左拳,狠狠砸向自己的右臂!
“咔嚓——!”這聲響在現場突兀地炸開,清脆得讓人頭皮發麻。光是聽聲音就知道,不只是骨折,恐怕是骨頭碎裂了,碎得徹底。
沈玉塵愣了一下,與其說他驚訝白顧辰的手居然能動,不如說他更想知道,這家夥為什麼要這樣對自己下手?
下一秒,白顧辰雙手竟恢複了行動力!他開始一拳接一拳狠狠砸向自己,完全不留情,像是根本不覺得痛。
他揍得那叫一個狠,像在折磨仇人一樣折磨自己的身體。
很快,他的上半身已經完全能動,一旦能彎腰,他立刻對準自己的腿部開打,拳拳到肉,狠得像要把整條腿砸成廢鐵。那骨頭碎裂的聲音,比剛才還刺耳,恨不得直接把腳打爛,一步都別想再踏出去。
站在外頭的幾人全都看傻了,這舉動起初讓人摸不著頭腦,但一想到白顧辰是赤儡道者,疑惑立刻煙消雲散。
沈玉塵離他最近,他看得最清楚。白顧辰最先能動的那隻左拳,拳頭上的手指全都腫得發青發紫。
看到這裡,他完全明白了。
赤儡道者只能操控死物,白顧辰就利用這個漏洞,強行用念力把手指攥死,讓血液無法流通,讓這五根手指壞死。這樣,他就能重新奪回對這部分肢體的控制權。
接著,他讓整條手臂也出現同樣狀況。當手臂一能動,他就用蠻力一點一點把自己的身體打爛,徹底掙脫傀儡道的控制。
沈玉塵心裡不得不承認,這手段,是目前情況下唯一直接有效的解法。可這招不是誰都敢使。
大部分人哪裡有這種狠勁?
能想到是一回事,敢對自己下這種毒手,是完全另一回事。絕大多數人早在心理上就過不了這關了。
他凝視著白顧辰,撇開對方那些瘋狂的行徑,單就執念和行動力來說,他只佩服這個人。
這時,後方默逸風悄悄傳音過來,語帶無奈:“玉塵哥,你的計劃失敗了,怎麼還一臉欣賞的樣子?”
白顧辰徹底脫困了。他一個縱身跳回血陣中央,這回他警覺了許多,眼神滴水不漏地掃過四周。看來想再用剛才那一套對付他是不可能了。
沈玉塵暗罵這家夥難纏,眼神卻平靜。他默默喚道:“顏全業。”
契中的顏全業懶洋洋地回應:“怎麼?你們神打神的,我這凡人可不想摻和。”
“沒讓你出來,幫我放個煙。”
......
“你在盯什麼?”
一聲冷不防的質問打斷了他們的對話,白顧辰試探道:“你盯什麼呢?”
他打量著沈玉塵:“這次,我不會再讓你的金絲靠近我了。這一招對我,沒用了。”
沈玉塵語氣平淡,卻透著不懷好意:“是嗎?那可說不準。”
話音剛落,陣底瞬間金光乍現,無數道金絲交錯延展,以血陣為中心,編織出一個龐大牢籠。
這陣像是專為白顧辰設計的陷阱,只要他一站不穩,必定墜入其中,難以脫身。
白顧辰低頭看了眼,冷笑:“你以為我身上骨折一堆,就會站不穩?”
他話聲未落,抬頭的瞬間,沈玉塵身影猛地閃現,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他眼前,使人冷汗直流。
白顧辰猛然警覺,連退幾步,翻身後躍,拉開距離:“想用肉搏把我逼下去?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