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他跟默逸風。
他從沒問過對方怎麼想，以為對方懂，可那只是他一廂情願的想法。
想到這裡，沈玉塵眼前的景象開始剝落。像是一幅陳舊的卷畫，表層的漆一點點脫落，也像是心裡多年的陰霾，終於散去。
他看著這一切，忽然聽到百璃的聲音：“……謝謝，先生。”
下一秒，沈玉塵感覺自己被強行抽離出某人的記憶。四周一片漆黑，他低頭連手指都看不見。
他回來了嗎？
這次的“時道”好像進行了很長時間，又像只是一瞬。
此時，他腦中閃過一些記憶，是沒有他存在的那個真正的千年前。回憶裡看見盡管沒有他，雲晏依舊在妖獸手中救下年幼的百璃，一切沒變。
這時，那個聲音又響起：“怎麼樣，這次你想離開了嗎？”
沈玉塵收起情緒，正對著那片虛無的黑暗說：“我要離開。”
.
默逸風閃避著金絲的攻擊，但長時間的躲避讓他身體發麻，動作一僵，金絲趁隙朝他左胸刺來。
他心中一緊，暗叫不好。這一下要是中了，可不是什麼皮肉傷了得。
但下一刻，那本該被貫穿的心髒依然在胸膛裡劇烈跳動，金絲在離他胸口一寸的地方停住了。
他猛地抬頭，只見百璃雙手抱著頭，一臉痛苦。
照理說，此時他該感到高興才對。但百璃用的是沈玉塵的身體，看到這張熟悉的臉露出這麼痛苦的神情，他反而心頭一緊，說不出的難受。
這時，百璃只覺得體內某種力量突然躁動起來，像有什麼東西在反抗、在掙紮，讓他一時之間根本無法控制這副身體。
同時，一聲呼喊從遠方傳來：“援兵來了——！”
默逸風順著聲音望去，眼前一幕讓他瞪大了眼。遠處正是來自各大宗門的援軍，密密麻麻的修士鋪天蓋地，數量不下萬人，甚至連各宗實力深厚的長老也親自出動了。
這陣仗……比想像的還要誇張得多。
領頭的幾位長老一到場，便快步走向傅俊煊，一臉凝重問道：“情況如何？我們聽說這邊出現了能操控妖獸的危險之人？”
傅俊煊點了點頭：“沒錯，我們弟子方才拼死抵抗，好不容易才將妖獸清除。但真正的主謀……”
他說著，抬手指向遠方。
長老們順著方向望去，只見場中兩人激戰，一人是劍尊默逸風，另一人使出熟悉的金絲之術，而場邊白顧辰正神色平靜地坐陣控場。
“劍尊對面那人是誰？”有宗門長老疑惑問道。
這時，靈風宗的風長老臉色一變，他認出了沈玉塵的身影。
當年沈玉塵失蹤一事可謂震動整個靈風宗，伏天門為此動用了無數資源尋人，十年過去卻音訊全無。本以為早已身死，沒想到竟會在這裡現身。
長老們面面相覷，滿臉驚色。
可看著他與默逸風對打的模樣，不禁皺眉：“這……是叛變？”
傅俊煊顯然也不知內情，不敢妄下判斷，只能低聲道：“逸風應該有他的安排。”
長老們見狀，決定先擒下那個獨自一人站在一旁的白顧辰。據先前幾位歷練歸來的弟子所說，那人才是操控妖獸的關鍵人物。
然而，長老們才剛踏出幾步，便聽見默逸風一聲驚喝：“別動！”
眾人一愣，隨即只見空中激射出數根金絲，鋒利無比，直逼鼻尖而來。下一秒，整個區域被金絲層層包圍，形成一道龐大結界，將所有人困在其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