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兩位前輩樹立榜樣,我好賴得熬到十五冬呢。”
消毒水的味道在房間的角落蔓延,嗆得葉紹瑤被迫停止調侃的心思,容翡那頭有新工作,線上會晤就此結束。
身後,隊醫借了醫療點的裝置,正給季林越做簡單的檢查。
人板正地坐在病床邊,只是臉上一副無奈樣。
就在剛才,他在訓練中出現兩次失誤。
女孩怕他是瞞著傷病不說,硬把他押過來,所有解釋都被駁回,連鞋也沒來得及換。
“放心,季的恢複狀態很理想,沒有二次拉傷,”隊醫說,“不過比賽將近,得注意控制訓練量。”
季林越學著隊醫的語氣說:“放心。”
“放不了,”葉紹瑤抱著胳膊,“如果不是肩傷複發,那就是咱們的技術出了問題。”
聽起來,比受傷也輕松不了多少。
從動作複盤中回神,隊醫已經退出房間,只在桌上留下幾枚肌貼。
窗戶開了條不寬不窄的縫,風從縫隙擠進來,借窗簾長出有形的手,和他們親切地打個照面。
葉紹瑤借風聽到一段憂傷的薩克斯,不知是哪個街頭的老紳士演奏的,曲調卻是《生日快樂歌》。
“過完這個冬天,就到咱倆的本命年了。”
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今年實在漫長,四月似乎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
季林越問:“想過生日?”
“想許願,許願咱倆能順順利利進總決賽。”
“那這個可以替代嗎?”變戲法似的,他從外套摸出兩張紅箋。
葉紹瑤眼前一亮:“原來你才是阿拉丁神燈。”
“在福山買的。”
j國的紅箋,掛在f國的樹上,請華夏的神明,她不由幻想菩薩在天宮迷路的場景。
怪滑稽的。
“提問,”好學生舉手說,“菩薩沒有簽證,會否被允許進入f國的領空?”
季林越煞有介事,思考後搖頭:“不會。”
但願望會實現的。
他會盡他所能。
門外的廣播響徹場館,工作人 員用話筒排程:雙人滑的晚場訓練結束,冰場將在清冰後重新進入冰舞時間。
“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又到訓練的時候了。”
葉紹瑤揉揉季林越的頭發以示安撫,起身去夠肌貼和剪刀。
撤開兩步,卻沒辦法忽視橫亙在腰際的手。
“肩胛的位置請回正。”她居高臨下。
季林越聽話,挺起腰背,放鬆左肩的肌肉,將不安分的胳膊換了一條。
葉紹瑤嘆氣:“希望你在賽中也能把我穩穩抱住。”
“我會的。”
偏僻的走廊突然有腳步走近,夾雜著人聲的尖銳,醫療點的房門隨即被撞開。
風也在霎時安靜。
葉紹瑤被驟然放大的嘈雜嚇得剪錯了結構,工整的刀口岔出一條歪歪扭扭的枝椏。
室內很快被填滿,不過沒人把關注點放在他們身上。
捷克的雙人滑組合在拋跳訓練中出現重大失誤,女伴的身體在空中完全失去重心,側腦磕在冰面上,現在還呼吸急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