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紹瑤還記得上次離開這裡,門上的鐵鏽刮花了她的行李箱,一層漂亮的銀色變成“銀鐵合金”。
現在的門變了番模樣,漆著油亮的黑漆,在陽光的照耀下刺眼。
“滑協總是在一些無人在意的地方花錢。”她吐槽說。
“真的不先回趟家嗎?”季林越抬頭望,密集的鐵門只留下狹窄的孔隙,周遭的柵欄上掛著長滿倒刺的線圈,戒備森嚴。
他說:“看起來我們有去無回。”
“不可能,我們現在是奧運選手,很金貴的。”
踩在劃定的分界線上,葉紹瑤起了玩心:“你看,我在這裡反複試探,也沒見誰攔著我。”
有那麼瞬間,季林越真有阻攔的念頭,但料想是攔不住,還不如閉上眼睛當鴕鳥。
太幼稚了。
……
為了保證集訓效果,國家二隊早前轉移到豐臺訓練,偌大的基地只有他們奧運團隊幾十個人。
空空蕩蕩。
連楊樹枝上的鳥也不愛叫了。
他們第一個見到的人是容翡,張晨旭沒和她一塊兒,她一個人坐在石階上發呆。
講究人,還把隊裡發的《運動員守則》墊在屁股下隔絕寒氣。
“瑤瑤,你居然就回來了?”
距離金色旋轉杯結束才不到兩天,聽她的語氣,有大變活人的節目效果了。
“你不知道我今天回來?”
容翡偏著腦袋:“我上哪知道。”
葉紹瑤點開微信,朋友圈裡的九宮格還掛著呢,沒有設定檢視許可權,連日理萬機的媽媽都回了一個大拇哥。
“你果然沒給我點贊,罰你抄文案三遍。”
“我連手機都沒有,這不是讓鐵樹開花嘛。”
“你沒手機?”
封閉訓練,封閉的不僅是人。
為了防止網路上的風吹草動影響奧運選手的心態,滑協做主收走運動員們的手機,每週只有半天使用權。
“我上週的內測摔了個單跳,現在已經兩個星期沒見過手機了。”
什麼年頭,還搞激將那一套。
“沒關系,手機會有的,麵包也會有的。”葉紹瑤拍拍她單薄的背。
剛還有些幸災樂禍,真到她和季林越的手機放塑膠籃被一塊收走,才開始後知後覺的慌亂。
“教練,我還沒給家裡打電話。”
負責人給他們指了一個地方,宿舍樓的門衛室,有看門大爺私人的老室座機。
再不濟,牆上還裝了兩個電話機,插卡投幣那種。
連古董交易市場都看不見的老東西,不知道滑協是從哪裡搜羅來的,一黃一綠,好不協調。
葉紹瑤看得別扭,但心裡好歹有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