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學過花樣滑冰,”大姨高興得誤摁了喇叭,車裡車外同樣雀躍,“87年拿過雙人滑的全國冠軍,百度還能搜到我的百科。”
八七年?那不就是馮教練那個時代。
“您和馮教練認識?”
“你說馮蒹葭?她老公和我搭過伴兒。”
兜兜轉轉,遇到的還是李教練的老戰友。
車裡的空調吹著熱風,路邊的電線高高低低,葉紹瑤賞著雪景聽說了許多陳年舊事。
比如馮李短暫的運動生涯中,李葳蕤的金牌始終比馮蒹葭多一枚,多出的就是這個87年全錦賽的冠軍。
“真的?可馮教練堅決說,她的榮譽不比她家那位少。”
“老李退役後,她還練了幾年女單,好像拿過什麼比賽的冠軍。”
華夏花滑的圈子不大,大家都知道馮蒹葭和李葳蕤在愛情中勢均力敵。
原來是均在榮譽上。
一定要拿到比愛人更多的金牌,心氣高的馮蒹葭才終於肯答應李葳蕤的求婚。
這已經是上個世紀的故事了,歷久而彌新。
葉紹瑤感慨:“浪漫哦。”
她朝旁邊的胳膊努努:“季林越,你男單時期拿過多少金牌?”
季林越說:“我不記得了。”
居然有人會忘記自己最光輝的時刻。
“六枚,”這裡數她記得最清楚,“兩次少錦,兩站俱樂部,一枚冠軍賽,還有一場東亞友誼賽。”
她掰著指頭算的,自己還有四枚,剛好可以湊一雙手。
季林越沉默了一會。
車窗外的光景從低矮的城中村過渡到密集的高樓大廈,那邊的葉紹瑤已經和大姨換了好幾個話題。
“當我選擇冰舞的時候,男單的獎牌就已經不作數了。”
就這麼不作數了?
葉紹瑤不認同:“你捨得,我也捨不得。”
那些榮譽可都是他們費老勁才拿到的。
“國家隊訓練基地,是這兒吧?”
“對,大門在東邊。”
轉向燈亮起,汽車進入右轉專用道。
葉紹瑤和季林越還在小聲辯論以前榮譽的歸屬問題,前排的司機兀自懷念從前。
“這裡是首都第一個標準冰場,我們老運動員看著建起來的。”
難怪裡面的陳設已經很舊了,即使翻新再多次,也染上了時間的厚重味道。
“後生可畏,小朋友們。”
訓練基地和印象中又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