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德太太的丈夫在孩子未成年時就死於傳染病,兒女長大後在國定居,也各自有了家庭。
葉紹瑤問:“他們沒回來過嗎?”葉紹瑤想到剛來到這裡的場景,吧臺的金屬架只掛了一隻水杯,包括主人的其他生活用品,都只有一件。
“回來,為什麼要回來?遠走高飛才好。”維德太太說。
她是個很獨立的女性,所以希望孩子們也能獨立生活。
所以不是子女們遠走高飛,他們在成年之後就被趕出了家門,自力更生。
但對於葉紹瑤和季林越,維德太太又是另一番說辭。
她擔心兩人的安全問題,特別設定了門禁時間,晚上六點前回家吃晚飯,十點必須鎖上家門。
“聽起來是個別扭又古怪的老太太。”
是有點古怪,畢竟誰還會在一把年紀的時候,聽著搖滾樂彈貝斯。
用的老式唱片機。
帶著老花鏡彈。
車載音樂放著林肯公園的新專輯,葉紹瑤能哼出《aiting for the end》的副歌旋律,這就是維德太太最喜歡的歌。
容翡卻不知道這個,她的心裡一直忐忑:“我和張晨旭借住一晚,會被拒之門外嗎?”
她只顧給葉紹瑤一個驚喜,其他的都沒考慮。
“當然不會,”葉紹瑤說,“我出門前和維德太太報備過,她說,我們辦派對都沒關系。”
沒有晚訓的時間很難消磨。
雖然他們可以徵用客廳辦派對,但一天下來,誰都疲憊得沒心情,看了一部電影後,各自回屋休息。
只有容翡還精神抖擻,一定在飛機上又喝了不少咖啡。
“這裡還能看見山。”她將手指捲成望遠鏡,正前方有一道不高不低的近弧形輪廓。
“那是皇家山,山上還有教堂。”
她拍拍欄杆,猛吸一口氣,的確能嗅到草木的芳香。
“這地理位置真不錯。”
葉紹瑤躺在床上,困得睜不開眼睛,拉下床頭燈:“你要是站在季林越那個房間,還可以看見東邊的聖勞倫斯河。”
“現在才十點鐘,你就睡了?”
“你看隔壁,”葉紹瑤打著呵欠從床上爬起,拉開窗簾,隔壁的落地窗已經不見半點燈光,“就咱倆是夜貓子。”
外面沒有燈火,只有城市的道路還依稀能看見幾盞燈,周圍的環境和星空一樣靜謐,這裡沒有哭鬧的孩童,也沒有流淌的車流。
一室之內,只有兩個女孩輕輕的呼吸聲。
夜晚催人,容翡褪下開朗的外殼,看著黑洞洞的天花板,進入一天最脆弱的真心話時刻。
“我已經聯絡上首體的老師,接下來會減少訓練量,開始補文化課。”
“今年就恢複學籍?”
葉紹瑤覺得自己的靈魂正在剝離肉|體,嘴裡發出的聲音就像天際般遙遠。
“嗯,時間不等人欸,四年的變數太大了。”容翡頓了頓,感慨道,“如果還能去平昌,我和他就再拼一把,要是有了更優秀的接班人,也不至於兩手空空。”
許多花滑運動員在他們這個年紀考慮退役,尤其是張晨旭,平昌週期奔三,現在逐漸過了能力巔峰,體能和技術都在走下坡路。
“你聽過國內拆對的風聲嗎?”她突然側身,讓聲音離得更近。
“拆對?”眼睛已經闔上,葉紹瑤又強行撐開。
拆什麼對。
人在國外,連線受資訊也有了時差,容翡說:“雙人專案的拆對計劃,領導已經暗中留意了好多年。”
只是這賽季的成績不好,這個計劃沖出水面。
出國短訓的那一批運動員名單,有一半是重新結對的組合,曾經念順口的組合名字,現在全被打亂了順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