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突出的點是步法。”她說。
兩組圖案舞的定級很一般,難度步法沒有優勢,有時還會在配合上出現問題。
這不是格林想要聽到的回答。
“所有選手普遍存在這樣的問題,對你們來說並不特殊。”
“可能,我們並沒有將滑速提起來。”季林越補充。
“你們在賽時也這麼覺得嗎?”
是的,他們的滑速一直不快。
尤其在葉紹瑤的發育後期,兩人的速度和單人滑時期有天差地別。
這和體力有直接關系,到最後一個託舉結束,他們幾乎沒有餘力支撐自己繼續接下來的動作。
用葉紹瑤的話來說,能夠掐著時間完成所有舞蹈動作,全憑肌肉記憶和堅強的意志。
她說不清在節目後段走了多少冰,為了給技術動作留出體力,銜接部分只能應省盡省。
“滑行速度太重要了,這是裁判乃至外行最容易判斷的得分點。速度慢,就是基本功不紮實。”
兜兜轉轉,又來到重新鞏固基本功的環節。
但國外的訓練方式很新穎。
重新回到冰場時,格林已經準備好訓練道具。
“降落傘?”
她沒有否認:“和降落傘的原理一樣,增加阻力。”
場上的學員穿戴展示,腰帶束緊,阻力傘像一條尾巴拖曳在地上。
滑行起步,不斷加刀,傘葉被帶起的風撐開,在身後遙遙飄動,一旦減速,又懶惰地墜在冰面不想走,成為礙事的包袱。
“這套訓練不僅可以提高滑行速度,還可以鍛煉你們的腰腹核心力量。”
如果沒有強大的核心,只怕會被阻力帶倒。
第一次嘗試,葉紹瑤在場邊做好道具除錯,一個蹬冰,幾乎紋絲不動。
這比想象中要困難些。
阻力傘完全張開的大小不亞於一把晴雨傘,腰部能感受到它在空中的浮動,像一隻無形的巨手,在她的身上牽起操縱的線條。
她覺得,這比腿上綁鐵坨還要費勁得多,只是滑了兩圈,就像走過萬裡征途一樣漫長。
“發育之後的身體會變笨重,提不起速度是正常的。你們需要嘗試新的方法,既要確保全程滑速不受影響,又能留有體能保持高強度的技術輸出。”
冰上的速度訓練很有成效,每次摘下阻力傘,葉紹瑤撒丫子就往冰場裡躥,腳底像抹了油,腿部肌肉絲毫沒有痠痛感。
“我好像長翅膀了。”她飄飄然。
……
夏初,容翡那邊休整好,和張晨旭重新踏上外訓的航班,轉機途中,幾人在蒙城見了一面。
他們的第二趟航班定在明天下午,容翡大慈大悲地說,她特地選在這裡降落,來看看第一次跨洋留學的萌新。
葉紹瑤當時還蠻不樂意,明明一趟直飛的事,她現在還得花功夫親自接駕。
“這是你們住的地方?”
計程車穿過鬧市,拐入僻靜的居民區,小徑不寬,只能容兩輛車並肩駛過。
但每家每戶的裝修都很氣派,多是兩到三層的小樓,院子種上不同科屬的樹木,街邊打上一米高的木柵欄,沒人進出的時候,木門總是鎖著。
“那家就是。”葉紹瑤給她指了指最高的那棵樹。
那是維德太太家後院的水杉樹,比他們的房頂還要高,她和季林越偶爾站在天臺欣賞風景,水杉的樹葉觸手可及。
“那棵樹還沒抽芽的時候,維德太太還拜託季林越爬樹剪剪老枝。”
說到這個,葉紹瑤就像開啟話門,和容翡分享留洋生活的瑣事,幾次三番提到自己的房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