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害怕不能解決任何問題,害怕也不能讓惡人知難而退。
李暮歌在無數個死亡的迴圈裡害怕過,她想過退縮,被動躲避著一個接一個的死亡。
直到這一次,她終於領悟,進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刺殺無窮無盡,唯有解決真正的源頭,才能成功活下來。
“六姐啊,我只是想活著,就這麼一個願望而已。”李暮歌的手裡,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小瓷瓶,“六姐,下輩子你可千萬別這麼大膽了,明知道我知曉你對我下毒,想要殺我,怎麼還敢私底下單獨來見我呢?”
六公主聽了這話,明顯愣了一下,沒明白李暮歌的邏輯。
她想要殺李暮歌,才得私底下單獨見李暮歌,不應該是李暮歌害怕嗎?怎麼聽上去,像是李暮歌覺得,她才應該害怕?
倒反天罡!
六公主剛要嘲諷一句,就看見李暮歌動作迅速地往她身前扔了個瓷瓶。
瓷瓶很薄,碰撞瞬間便咔嚓一聲碎了,一堆粉色粉末出現,砰的一下消散在空中。
六公主下意識捂住口鼻,嘲笑道:“十四,你想用毒來對付我?你怕是想得太簡單了!”
她說著就掏出脖子上繫著的樹皮哨子,吹了一下,催動身上的蠱蟲,卻赫然發現,她身上藏著的蠱蟲在躁動不安,每一隻都瘋了似得開始打轉。
她下意識又吹了兩下,催動蠱蟲,這下蠱蟲不打轉了,但它們全都往自己身上爬!
“怎麼回事!你做了什麼手腳!”
最大的依仗突然變得不靠譜了,六公主一邊掏出驅蟲的藥粉往身上灑,一邊質問李暮歌,整個人變得十分慌張。
李暮歌後退好幾步,遠離六公主,退到了門口,門外站著的郭家人聽到了屋中的動靜,面面相覷。
他們想要推門進去,卻被六公主帶來的寧家人給攔住了。
“兩位公主有事相商,沒有命令,不得入內。”
其中一個寧家侍衛厲聲說道。
郭家的侍衛手腳功夫肯定比寧家侍衛強,但他們有顧及,寧家人是六公主的母家,而他們家少主甚至還沒有和六公主成親。
關繫上遠著一些,並不是十分親近。
就這麼一猶豫,屋裡又傳出了哨音,那哨子音色有些嘶啞,但郭家侍衛聽到都鬆了口氣,覺得是六公主在吹哨子。
如果他們進屋,就會發現,吹哨子的人是李暮歌。
李暮歌早在發現有人用巫蠱之術害她的時候,就在尋找有關巫蠱之術的記載,她不光是要了解巫蠱之術,還想從各種記載之中,尋找到剋制甚至反制巫蠱之術的方法。
淩淞舍人留下來的各種典籍,真的是太有用了。
尤其是他留在寧疏白那裡的手記,裡面不光詳細記載了他在南疆的見聞,還寫了一些中原人去到南疆,遇到特殊事情,要怎麼應對的法子。
南疆最負盛名的便是巫蠱之術,去到南疆的人,也很容易碰到巫蠱之術,甚至淩淞舍人自己都中了招,於是他在遊記裡詳細描述了,怎麼反制使用巫蠱之術害人的惡人。
巫蠱之術沒有傳聞中那麼神神叨叨,很多時候,養蠱蟲就是從小時候將其養在身上,然後定時吃一些特殊的有毒的草藥,慢慢培養身體的毒抗。
接著便是學習操控蠱蟲的方法,一般來說就是樂器,多以特殊的骨笛一類為主,為了能夠操控蠱蟲更方便,當地人會用一種特殊的樹枝,製成哨子。
蠱蟲畢竟是蟲子,並不是特別聽話,那粉紅色的粉末是一種南疆才有的蘑菇磨成的粉,有催化蠱蟲狂性的作用。
讓蠱蟲發狂後,李暮歌再用哨子吹一段操控攻擊的調子,就能搶奪一部分蠱蟲的控制權。
李暮歌看著六公主慌張地拋灑驅蟲藥粉,反手從懷裡掏出一把小弩。
準確來說是弩的散件,她動作迅速的將其組裝在了一起,還裝上了小箭。
原主在軍械上的天分已經被許多人知曉,李暮歌不想露餡,就必須得學一點兒這方面的技能。
她最近正在研究弓|弩,爭取也能跟原主一樣,自己畫個圖紙造出來。
也是在接觸後,李暮歌才發現,原來弩真的很適合隨身攜帶,只要有時間組裝,就能變身殺傷力極強的武器。
李暮歌天天帶著小弩、藥粉和哨子,是想哪天有機會,單獨將六公主約出來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