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六公主先按耐不住,私底下來找她了。
今日就算哨子和藥粉沒法控制蠱蟲殺了六公主,李暮歌也沒打算讓六公主活著走出去。
“李暮歌!你不能這樣,你這是在弒親!”
六公主看見了李暮歌手中的武器,驚撥出聲,她害怕那箭矢刺中她,手上的驅蟲粉都沒有及時灑出去。
李暮歌最後沒有用上小弩,因為六公主心慌意亂之下,驅蟲粉撒少了,她被自己的蠱蟲反噬,中了幻覺。
李暮歌像是用第三視角,看見了自己之前中蠱之後的死亡模樣,先是大口大口嘔出黑血,然後一臉恐懼,口中不住唸叨著幻想中看見的死人。
最後在驚懼和痛苦之中倒下,沒了聲響,因為死亡能將人從無盡幻境中解脫出來,所以最後死的時候,嘴角是上揚的弧度。
在六公主死後,一堆蠱蟲還在她身上爬上爬下。
李暮歌深深看了她一眼,轉過身,將門拉開了。
門外的寧家人和郭家人,還有她從文綺樓帶來的人,都在等著。
“不想死的話,就請你們郭家的主事之人過來吧。”
寧家和文綺樓的人都在等李暮歌說話,沒想到李暮歌第一句是沖郭家說得。
郭家侍衛不能做主,商議之後,只好如李暮歌所說,請家中能做主的人來。
最後郭勇來了。
原來今日之事,郭勇的父親——吏部尚書郭澤什麼都不知道,完全是郭勇私底下為六公主行了方便。
郭家是大家族,日後繼承郭澤在官場中人脈的人,是郭勇的兄長,而不是郭勇。
郭勇如果真有遠大前途,就不會被選為駙馬了,當了駙馬便是成了皇家人,皇家人屬於勳貴宗親,跟朝廷上真正掌權的官員,意義完全不同。
“姐夫腿好了?”
李暮歌當真神人也,她前腳殺了六公主,後腳還能面不改色地喊郭勇姐夫,甚至關心郭勇的腿。
郭勇硬擠出來一個笑容,他覺得長安公主不如去關心一下她六姐的屍體呢?
“習武之人,摔摔打打是常事,那點兒小傷早就好了,多謝長安公主關心。”
“是嗎?可是本殿下聽說,父皇正是因為顧及你的腿傷,才不得不延後你與我六姐的婚事,郭副統領既然傷好了,為何不同父皇說一聲,重提婚約呢?難道,郭副統領有意隱瞞父皇,你要欺君罔上啊。”
李暮歌越說,給郭勇扣得帽子越大。
郭勇聽得冷汗直流,連忙行禮道:“末將不敢!殿下,如今六殿下已經、已經去了,末將總不能與六殿下的牌位成親啊。”
“大膽!郭勇,你竟敢詛咒六皇姐!來人,將他壓下,這就送到宮裡!”
李暮歌一拍桌子,文綺樓的打手剛要上前,留在小院的寧家人就先一步制服了郭勇。
郭勇驚愕地瞪圓了眼睛,他看向那兩個叫他來的郭家侍衛,郭家兩個侍衛也是一臉懵。
要不是他們看見六公主的屍體就躺在地上,他們也要懷疑,是不是六公主還活得好好的了。
見自家主子被按住,郭家侍衛抽出刀來就要反抗。
郭勇連忙喊停,“住手!你們退下!”
郭勇不是個傻子,李暮歌在他面前唱唸做打,一整套下來,他已經隱約能明白李暮歌的想法了。
“殿下,是末將口無遮攔,今日殿下沒有來這兒,六公主也沒來,一切都是誤會,末將腿摔斷了,還在家中躺著養傷。”
李暮歌的表情隨著郭勇的話,開始陰轉晴了。
“姐夫,你真是個聰明人,有幾分郭尚書的模樣了,當武將實在是可惜,有這麼聰明的腦子,你才應該做郭家的不用了,要是朝堂上天天面對的頂頭上司是十四公主這種人,他連武將都不想當了。
太危險了,隨時可能小命不保啊!
在極端恐懼的情緒中,郭勇又不禁有些高興,他被長安公主誇獎了,長安公主很強大,她覺得聰明的人,必定是聰明的。
人都慕強,李暮歌能殺了六公 主,這說明她的能力比六公主強,郭勇不禁將李暮歌說的話當成了金言玉律。
“殿下說笑了,末將的智慧,不足父親與兄長萬一,能得殿下看重,實在是末將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