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對他朝拜,山呼萬歲。
“平身。”他觀察著,毫無感情的目色壓迫得某些朝官瑟瑟發抖:“戶部餉司、倉部司司丞何在?”
兩人聞聲戰戰兢兢站出,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下官在。”
段懷容審視:“朕昨日調取了兩司自朕登基以來的賬冊,發現疑點頗多,你二人可要解釋?”
未說明罪行,一句疑點頗多更為懾人。
那兩人面色蒼白地顫慄,互相對視還心存僥幸。
“下官查驗時沒...沒什麼疑點。”
“也許,也許是賬目有錯漏,下官早朝後再核對一番。”
兩人找了如此託詞。
段懷容眸子生怒,凜冽地盯著。
結結巴巴的兩個人渾身發毛,連半個字也再說不出。
“侍郎來說。”他睨過去。
左右侍郎都是書生,此刻不經嚇驚惶著跪倒爬到殿中央,手抖如篩:“下官不知...”
這句話後,殿內陷入死一般沉寂。
段懷容悠悠望著,沒人能從那雙淺色的眸子裡分辨出情緒。
“朕之前在戶部做的什麼職位,不知道嗎?”
他聲如天龍低吟,無怒卻令人膽寒。
從倉部司,到戶部侍郎再到戶部尚書,他每一個位置都坐過,深知其中關竅。
如此一問,跪著的四人如冷水淋頭。
段懷容面色陰冷,終於怒意駭人:“倉部司和餉司的賬,朕比你們算得清楚!”
一聲怒喝,下跪之人膽破心驚。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餉司的司丞先招架不住,哭喊道:“是左侍郎說眼下糧食金貴,能賣上好價錢,這才挪用北方軍糧,去…去南方販賣。”
倉部司司丞見有人鬆口,趕緊磕頭:“是是是!是左侍郎!也是這麼說的!”
左侍郎此刻連喊冤的心思都沒了,癱在地上祈求能想出個讓新帝息怒的法子。
可是沒輪得到他求情。
“來人,將戶部左侍郎拖到殿門外,斬了。”段懷容說得平靜。
進來的侍衛都是之前秦獨的親兵,如今作為禦前衛護駕,他們對於段懷容之令可是毫不含糊。
兩侍衛鐵甲錚錚,一身肅殺進殿。僥幸逃生的三人當即爬開,給出明確目標。
驚恐的左侍郎被拎起拖往殿外,掙紮毫無用處。
“陛下!殿前斬殺血光汙濁,恐沖撞陛下龍顏!”
“陛下三思!”
古往今來,沒有哪個皇帝在金殿前斬殺過朝臣。一些老臣受不住如此驚恐,慌忙阻止。
段懷容冷笑,揚聲震懾:“當朕是踏著潔淨如洗的階梯登上的龍位嗎?”
這句話對那樣顧慮的不屑,更是在警告眾人,他不是未見過鮮血的心軟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