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猛地頓住,因為看清了傅子誠此刻的神情。他拿著一張紙,渾身不尋常的顫抖,眼睛暴睜,眸裡都是震驚和驚恐。
貝思語也翻進去,正要奪過來,傅子誠已經如丟什麼恐怖東西一樣扔開。貝思語擰眉暼他,彎腰撿起。
她的神色也有了裂痕,那字型很熟,是貝佳佳的字。可貝思語並不是怕,而是把紙在掌心中捏成了一團,驀地丟進旁邊的垃圾桶。
“誰叫你來這的?”她蕙質蘭心,一眼便猜透原委,冷冷問。
傅子誠不語,彷彿一時間失去了所有讓他驕傲、讓他鎮定的支撐。貝思語最見不得他這樣,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沉怒:“傅子誠,別跟我說你真信了那些鬼神論,這不過是有人蓄意安排的。那人早就算準了你放不下貝佳佳,你給我動動腦子,不然你就是下一個貝思琪!”
傅子誠聲音極低,“這是她的字……”
“我知道!不過就是相似的字罷了,有心誰也能學。”一樣的臉都能透過整容整出來,何況是字。
“不,不是,”傅子誠搖頭,從最初的平靜到失措,他睜著的雙眸都是茫然、惶恐:“你不瞭解我和佳佳的過去,很多是隻有我們才知道的回憶,她死了,那為什麼有人這麼清楚?”
貝思語終於意識到他情緒的不對勁,今晚他看來是真被嚇著了。她抱住他,雙臂用上全力:“子誠,你冷靜點。你和貝佳佳不是時時都在一起,她有無話不談的閨蜜,說不定她早告訴了她們。”
傅子誠身體都是僵硬的,他看著黑夜,緩緩閉上眼睛。
好一會兒,他喃喃問:“思琪說的,會不會是真的?”
貝思語一怔,厲聲譏諷:“思琪瘋了才會說那種話,怎麼,你也要信重生這一說,還是相信人的身體裡有兩個靈魂?”
顧澤天躲在暗處看著,夜晚很靜,他們的話他也能聽到個三四分。祝清淮尋藉口騙他深夜來此,顧澤天就知道一定有原因。
貝思語撫慰著傅子誠,顧澤天只是冷笑。一個男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且做了惡事還膽子小,這樣的人,連他的敵人都不配。
公園實在大,祝清淮逛了半圈都沒找到。她怕顧澤天一會兒再走了,索性便扯著嗓子喊他。這一喊,這邊的三人都聽見了。
貝思語的眸中閃過尖銳的光:“是祝清淮。”
她在這,果然在這。
傅子誠聽到有人來了,便很快的調節情緒。人後再怎麼怕,人前他還是貝家的女婿,是家中企業的支撐。
顧天寧垂眸,快他們一步往那邊走。祝清淮總算找到他,立馬小跑過來,一把抱住他,溫軟沁香的身子撞到他懷裡。
“阿澤,你進來怎麼也不叫我?”
顧澤天沉默任她抱著。貝思語傅子誠看見他們夫妻竟都在,相視一眼。祝清淮頭頂劃過黑線……這兩位怎麼還沒走?
這下好了,真撞上了。
祝清淮灑脫笑著打招呼,傅子誠見她的反應比較大,沒有過去幾次那麼落落大方。貝思語看她的眼神彷彿藏了一隻利劍,也不顧著她的身份和顧澤天了,淡漠道了句“好”就要走。
祝清淮想反正也被阿澤看見了,不如破罐子破摔。她身子一動,伸手攔住兩人,笑的很無辜很關心:“深更半夜的二位怎麼到這來了,呦,傅先生,你這臉色可不太好。”
貝思語笑的見牙不見眼:“我也很想知道,到底是誰叫子誠來這的。”
祝清淮十分坦然,“他難道不是自己來的嗎?佳佳以前喜歡這個樓,有次跟我說這還是他們經常約會的地方呢。”
她幽幽轉向傅子誠,似譏似諷,牙尖嘴利:“我可是今天剛看見你們夫妻多伉儷情深的報道,沒想到啊,傅先生實力演繹了一個精神分裂症,分明有嬌.妻在身邊,怎麼還念念不忘舊情.人呢?”
提起貝佳佳,傅子誠偽裝不下去,尤其是此刻他身心不寧。貝思語上前幾步,把傅子誠擋在身後,表情惋惜:“我也沒想到,我們最初挺好的,可最近總有人裝神弄鬼的嚇唬他。我老公啊是個善良念舊的人,哎,佳佳那麼年輕死於非命,也真的是可惜。”
祝清淮誇張的感嘆一聲,“如你所說,傅先生是個絕世好男人呢。那既然問心無愧,就算有人恐嚇那怕什麼呢?還有啊貝小姐,念舊這個詞是把雙刃劍,用的好自然不錯,用不好……”
她唇角弧度淬了毒,眼神驟然凌厲,偏偏笑的那麼顛倒眾生:“那就是心虛。”
顧澤天在一旁聽著兩個女人唇槍舌戰、深藏不露,他也是個中好手,兩人的夾槍帶棒、言下之意他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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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x光透徹的黑眸掃過三人,若有所思。
傅子誠身子動了動,貝思語緊緊握住他的手。她斂了斂笑容,那股子隱忍總算崩了些:“祝清淮,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嚇唬思琪的事。”
祝清淮茫然的眨眨眼睛,迷離的右眼魅惑上挑:“你知道那為什麼不告我?”
貝思語冷冽的看她,半晌,釋然一笑。她轉開話題,問顧澤天:“顧少,今晚你們也來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