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夫妻來散步啊,這是人員公園,不收門票,也不是專對你們夫妻……”
“我是來尋清淮的。”顧澤天打斷祝清淮的話,淡淡道。
“……”祝清淮被哽住了,難得浮上尷尬。她的頭頂飛過一群烏鴉。阿澤,你怎麼能向著外人呢……
她鬱悶到心中的每根腸子都在泛濫。這下好了,兩邊都要露餡。果然人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
貝思語“喔”了聲,咄咄逼人:“那祝小姐一個人來這做什麼?既然是散步有什麼見不得人,還要拉上顧少來圓謊?”
祝清淮反應很快,正要回嘴,就看見顧澤天也探究的看著她。她頓時萎了,有點想吐血。
顧澤天瞧出她的無言以對,收了視線,凌厲的看向貝思語:“貝小姐話中有話啊,有什麼話不妨直說。今晚我們在家吃過飯,清淮說她想到公園走走,我一時太忙便先讓她自己出來,忙完了就來尋。貝小姐的圓謊是什麼意思?”
這回輪到貝思語一時無話了。祝清淮感嘆自家男人顧位高的同時,又為自己默哀,今晚她肯定又要面對一場逼問。
當一個人總是說謊,遲早就會有破綻。她默默嘆息,這身份究竟能瞞多久還是個問題……
顧澤天的暗黑氣場可不是貝思語和傅子誠能抵住的,貝思語一直就覺得,顧澤天此人像是一本深奧的書,只能看懂表面,裡面的根本看不透。
她是名媛,是在各個圈子都應付自如的女人。她見過形形色.色的各種男人,傲慢無禮的世家公子、家財祝貫的商業大亨、虛與委蛇的職場新秀、老謀深算的政界高官、眼高於頂的影帝大腕,卻都沒有像他這般的感覺,金貴俊美、複雜沉著、處變不驚、沉默寡言。
貝思語知道他不簡單,很不簡單,可找不到證據。不僅是她,連顧永安和顧天寧都查不到,她便徹底放棄了。
傅子誠打破了對峙的氣氛,他點了點頭:“顧總,祝小姐,我身子不太舒服,先回去了。下次有時間,我們做東請二位吃飯。”
祝清淮想回一句“吃個屁飯,就憑你們也配和我們吃飯”,可身邊那陰冷的氣場實在太過強大,她撇撇唇,“再見。”
她等那兩人走遠,臉上的表情立馬從戰鬥狀態轉換成小白兔般可愛的討好模樣。祝清淮抓住顧澤天的手腕,顧澤天森冷的看了眼,甩開,走人。
祝清淮有那麼幾秒鐘是懵逼的,顧澤天第一次一句解釋都不聽就甩臉色,無論是以前是貝佳佳的時候還是成了祝清淮的這顧時間……
她回過神,趕忙去追,心中叫“完了”叫了無數次……這是她第二次翻車了,又是人算不如天算。
祝清淮小跑,顧澤天快走,卻愣是沒追上。顧澤天開啟車門上車,“砰”的一下關門,鎖住。
祝清淮開不開,便著急的大力拍著窗戶:“阿澤,我知道你有所誤會,你聽我解釋!”
“放開!”顧澤天降下一點窗戶,沉聲道,一身的戾氣。
祝清淮被他的神情嚇住了,直到聽到油門的聲音,她才不要命的又開始敲,帶著乞求:“阿澤,你別這樣,你讓我進去,我們回家我再跟你解釋,好不好?”
“解釋什麼?”顧澤天反問,唇角的笑意冰冷:“我不想和你吵架,清淮,我也不想再難為你想理由來騙我。”
他又降了窗戶把她的手推開,確定不會碰到她,他這才猛地一踩油門,跑車呼嘯著瞬間沒了影子。
祝清淮看著他離開的方向,深夜兩點,這片街上沒有一個人。路燈在黑夜中孤獨照出光亮,她的影子被拖的很長。
她彷彿還是一個人。
失落和傷心轉瞬即逝,她從前就是個很會站在別人立場上思考問題的人。她自己慢慢往回走,想著顧澤天是因為擔心她深夜未歸才給藍馨打電話,自己騙他也確實不應該,還有……
歸根結底,阿澤懷疑她的身份。他是個從不信鬼神的人,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他竟然也開始信了。
祝清淮走了好久才到家,她想好了足以滴水不漏的解釋。然而,顧澤天根本就沒回來。
她今晚走的有些多了,腿疼。祝清淮躺在床上撥顧澤天的電話,打了三遍都沒人接,最後一次打,顧澤天直接關了機。
祝清淮攥緊手機,深深的看了會兒螢幕,她把自己想好的的理由打成簡訊,發了十遍過去。
等他開機,一定能收到的。她還在最後配了個極品的表情,金館長熊貓撲通跪著,淚流滿面表達“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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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清淮沒有玩笑的意思,她倒了杯紅酒來到落地窗邊。深夜的城市很安靜,不遠處那片霓虹交錯的街區就是市中心。這是個不夜城,表面華麗漂亮,卻有多少骯髒和血腥掩藏在不為人知的角落。
至尊的權勢,崇高的地位,誘惑的金錢,醉人的美色,貪婪的慾望,涼薄的感情,陰詭的算計,冰冷的人心。她才二十二歲,就看透了豪門風光下的一切不堪。
可只要活著,哪怕再悲傷痛苦,也要義無反顧的走下去。
祝清淮沒睡著,顧澤天去看貝奶奶。貝奶奶已經睡著了,他坐在床邊,安靜的待著,任由黑暗將自己吞沒,回憶將自己扯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