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清淮一個人回了家,做了晚餐靜靜的等天黑。要想知道貝思琪的話有多管用,其實一個簡訊便知道了。
她拿著手機把玩,好久後點開傅子誠,利落的發了句:“今晚我在公園老地方等你,你知道我說的是哪兒。”
她說的,是一個專屬於他們兩個的秘密基地,公園有一個荒廢的樓,那個旋轉樓梯很高,有一個鐵門鎖著。爬過去後到天台,可以在上面放一個帳篷,能看到黑夜最亮的星光,以及冬日公園整片盛開的紅梅。
他們第一次約會就是在那,後來經常去。她沒告訴過任何人,對傅子誠而言,這是屬於曾經最深刻的回憶。
過去有多美好,從他那晚造下殺孽後,那些便都成了一把刀,狠狠的刺在他的身上!
祝清淮深知傅子誠的性子,知道他就算害怕、惶恐也一定控制不住會去。她沒拿望遠鏡看他,而是到外面逛了圈,本來不想去,可還是下意識往那走。
她想欣賞傅子誠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後悔、驚懼、痛苦、隱忍都會讓她覺得痛快。
因為天氣冷,時間又晚了,公園的人很少。祝清淮戴了帽子戴了口罩,把自己捂得就剩下一雙眼睛,也不怕會被人認出來。她上了不遠處的另外一個樓頂,不用望遠鏡就能看到有個人孤獨的站在最上面。
有那麼一瞬間,祝清淮都覺得他會跳下去。可這想法轉瞬即逝,傅子誠是個膽小的人,他還有父母,他還年輕,他不會選擇去死。
傅子誠穿的很少,寒風從他身上刮過,他的身體忍不住微顫。他抱住了自己,想起那時兩人在這相互擁抱、佳佳靠在他懷中的溫暖,他便覺得天涼不如心涼。
祝清淮陪他磨了幾個小時,直到夜間十二點的鐘聲響起。傅子誠還是沒動,如同一個雕像般站在那。
祝清淮收回目光,下樓。人剛到最底下,就看見一個熟悉的女人背影,祝清淮慌忙蹲下,讓黑暗掩飾自己。
貝思語找來了,上次傅子誠出來喝酒,她也是出來尋他。看的這麼嚴,是怕人跑了嗎?
人前甜蜜恩愛,人後貌合神離,這樣的夫妻,有個什麼勁?
貝思語顯然不知道傅子誠在最上面,但她卻一直沒走,就在這兩三百米里轉。祝清淮眯了眯眼睛,莫非貝思語在傅子誠身上裝了追蹤器?
祝清淮趁著貝思語走遠了些,她從口袋中掏出張早就準備好的紙條,扔在了鎖住的樓梯口中間。那紙是彩色的,亮片邊在公園的燈光下特別明顯。
她趕忙從旁邊的小路溜走,算計著不和貝思語碰上。祝清淮離開公園,剛走幾步,她的電話就響了。
一接通,明藍馨就開始吼:“祝清淮,你去哪兒了?!”
“我在公園外面,”她誠實道,有種不好的預感:“阿澤給你打電話了?你沒說漏吧?”
“我沒,”明藍馨沒好氣的回,在她鬆了口氣時,她補刀:“我在房間中處理份合約,手機落在下面,我媽咪接了,她說我一晚上都在家。”
“……靠!”
祝清淮鬱悶極了,阿澤不喜歡別人騙他,尤其是他信任、親近的人,從小的非人經歷讓他厭惡謊言。明藍馨在那邊咳了咳,忠誠建議:“我剛給他回電話,他的語氣不太好,你還是趕緊先打電話認錯,速度回家。”
祝清淮沒說話,明藍馨忍不住多叫了兩聲:“清淮,清淮?”
“……不用了,我可以當面解釋,”祝清淮那聲音如同鬥敗了的公雞,在寒風中迎風顫抖:“我看見他了,他的車就離我不遠。”
明藍馨默:“姐們,祝你好運。”
顧澤天沒下車,但他緩緩降下車窗,深沉的眸隔著距離鎖住她,面無表情。祝清淮想著,要麼當成沒看見趕緊走人,要麼上車認錯磨蹭會兒、可能傅子誠和貝思語就出來了,她果斷的選擇無視,急匆匆的開溜。
顧澤天淡漠的抿了抿唇,複雜又詭異的看了眼公園內。
祝清淮走出了五六百米,這才回頭,見顧澤天的車子沒動,她琢磨著他可能在生氣。她又往前走了二百米,還不見顧澤天跟來,她走不下去了。
算了。她嘆息,就算會讓他懷疑,也比不高興要強得多。
祝清淮轉身回來,車窗已經升上去了。她想去拉車門,警報卻響了。祝清淮瞪圓了眼睛……阿澤進公園了?她用力的拍了下自己的額頭,小跑著追進去。
貝思語的確是在傅子誠的手機裝了追蹤器,但那隻能顯示大概的位置。她圍著轉了四五圈後自然注意到邊上的高樓,但門鎖著,她覺得傅子誠應該不會在裡面。
貝思語給傅子誠打了無數個電話,他的手機震動,不是響鈴。傅子誠把手機放在地上,全部的精神又都在回憶上,等他看見後,遲疑了下沒接,卻拿起手機下樓。
貝思語是真的急了,就算他們都在動,找了這麼多圈也該碰上頭了。她往回走,想著還是翻過門去看看,說不定傅子誠就在上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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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思語繞著回來,一眼就看見她找了很久的人果然在鐵門裡面。她的擔心、害怕一時間全成了憤怒,自從貝佳佳死後,她是和他最親近的人。傅子誠總是時不時的失神,有次甚至差點出了車禍,她真的怕一時沒看不住,他會去尋死。
“傅子誠,你跑到上面做什麼,我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