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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夜 暴雨
餘憫陽掛完電話後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的大腦好像被萬盛陽拒絕再見面的話塞住了,裡面控制思維的齒輪被卡得動不了,感覺也因此被排斥在頭腦之外。他不知道自己在沙發上坐了多久,不知道自己午飯吃了什麼,也不知道從吃過午飯到晚上躺在床上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此刻,臥室外電視在吵,手機上有幾條的通話記錄,餘憫陽穿著睡衣靠在床頭,膝蓋上攤著那本沒看完的書。他的眼淚遲鈍地從臉頰滑落,順著脖子滑進衣領。
餘憫陽很想去見萬盛陽。
於緗文端著咖啡來開門,因為睏倦而麻木的臉為門外的人抽動了下:“餘憫陽?”他側開身子讓裹著外套瑟瑟發抖的餘憫陽先進來,一低頭看見了他露在外面的腳踝和直接踩進鞋子的腳,“這麼晚了,你怎麼……”
餘憫陽難為情地笑笑:“我來找萬盛陽。”
於緗文沒有像剛才的計程車司機一樣不斷地嘗試用眼神讀他不合適著裝背後的故事,簡單掃過一眼後便回到了餐桌邊專注於咖啡機,給他遞過來一杯冒著熱氣的咖啡後才說他在樓上:“暖暖手。換雙鞋吧。”他從玄關邊的櫃子裡拎出熟悉的拖鞋,擺到餘憫陽面前,“我在這兒坐,有什麼事你直接叫我。”
於緗文的態度一板一眼得像個合格的助理。餘憫陽不敢去想這種轉變的原因。他只能感激地點點頭,換過鞋,抿了口咖啡,將杯子輕輕擱在了桌子上。
“對了,還有杯牛奶,你幫忙帶上去吧。不用敲門,推門直接進。”
餘憫陽端著塑膠杯子一步步往樓梯上走。他聽見了於緗文落座的聲音,沒有回頭。剛才的咖啡其實苦得他一激靈。
萬盛陽房間裡唯一的光源來自他床頭櫃上那盞很有設計感的小燈。餘憫陽推門發出了點動靜,但床上的那團被子包沒有任何反應。
餘憫陽輕手輕腳地走過去,生怕吵醒了床上熟睡的人,心裡略微有些低落。他輕輕將牛奶放在亮著燈的那側床頭櫃上,彎下腰想看看萬盛陽的情況,拉開被子看到了雙睜著的、暗淡無光的眼睛:萬盛陽就這麼用黑得讓人害怕的眸子盯著他,沒有任何其他的動作或是反應,只是一動不動地盯著他。
餘憫陽甚至被盯得有些毛骨悚然。他覺得在他掀開被子前萬盛陽也是保持著這個動作,就這麼盯著搭在臉上的被子。
“萬盛陽?”餘憫陽小心翼翼地喊他,看見他緩慢地眨了眨眼,“睡不著嗎?”
萬盛陽再次眨了眨眼,像是應答。僅僅靠著昏暗的光線,他的臉餘憫陽看不真切,仍然感覺他瘦了不少,短短幾天。他心疼地去摸萬盛陽眼下的青黑:“很久沒睡好了嗎?瘦了這麼多。”他湊過去聞,聞到了很濃的香氣,有些擔憂這個味道對萬盛陽而言已經起不了作用,“還是睡不著……喝點牛奶吧。”他直起身去端杯子,“你吃藥了嗎?”
“吃藥了嗎?”萬盛陽喃喃地重複著這句話,神色陡然間變化,像是被按到了什麼開關。他抽搐了一下身體,立馬握緊拳,將指甲插進手心的皮肉中,逼停那種酸軟感。他惡狠狠地瞪著停下動作意外地看著他的餘憫陽,低聲吼道:“連你都要問我吃藥了沒有!”
“你也把我當病人!當神經病人!”
萬盛陽氣得血直往臉上湧。他猛地坐起,眼前一黑,不由得往後倒。餘憫陽連忙伸手去接,將他扶靠到床頭,順著他的脊椎往下捋,幫他緩過氣。萬盛陽眼前再次清明看到的就是餘憫陽湊近的寫滿擔心的臉,氣急敗壞地一揮手掙開他,怒道:“放開!”
“你少在我面前裝模作樣!”他捏著嗓子陰陽怪氣,拿眼睛斜餘憫陽,“這麼殷勤,像是生怕我死了,趕緊跑來侍疾呢!我死了對你來說不是更好?免得有個人纏著你,你還要無時無刻地演戲給他看!”
餘憫陽心裡抽痛了下,面上不動聲色。他討厭萬盛陽這個樣子,但他不能表現出來,除非想要火上澆油。
萬盛陽不滿意麵前人的反應,心裡的苦撒不出去,困獸般手往自己身上招呼,一爪子下去胳膊上多了幾道血痕。餘憫陽的眉因此蹙起來,心有不忍,欲言又止。這下萬盛陽看到了令人滿意的回應,頓時笑起來,自殘得更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