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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夜 多雲轉小雨
果然,第二天早上,餘憫陽在鬧鐘聲中勉強睜開了眼睛,比睏倦率先感受到的是宿醉後的頭痛。他按掉鬧鐘,揉著腦袋,緩了好一陣兒才讓眼前清亮起來——畢竟手頭的工作沒有做完,他不太好意思請假,只能先把身體的不適放在一邊,收拾收拾去上班。隨著清醒到來的是昨晚的記憶。他記得他答應了尚鴻影的邀請,一時沖動之下牽連出一串掃尾工作。辭職的事好說,跟進完現在的專案去交辭職信就行;鄭華閱那邊他拿不準要說多少;還有就是,萬盛陽……
餘憫陽側頭,看見了陷在枕頭裡頭發睡得亂糟糟的萬盛陽。他耳邊突然飄過一個幽幽的聲音:“當時我追著你問,是因為不安心。”現在醒酒了,他終於回過味,忍不住笑起來,伸出手從萬盛陽的額頭沿側臉輕柔地滑下。萬盛陽原本規律的呼吸聲因他的動作突然發生變化。隨即,他睜開了眼,目光清明。
餘憫陽猝不及防,手還沒來得及收回,被抓了個現行,有些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萬盛陽眨眨眼,坐起身揉了揉額頭:“沒有,我醒了。”他盯著被子發了一會兒呆,直到餘憫陽穿好衣服了才有下一步動作。
站到洗漱間時,對著鏡子,餘憫陽發現了萬盛陽眼下的青黑,擔心道:“你昨晚沒有睡好嗎?”
萬盛陽搖搖頭,安靜地刷牙。直到吃完早飯,出門前,他才開口說今早的第二句話:“你昨晚為什麼喝酒?”
餘憫陽正在玄關換鞋,聞言直起身,轉身看向他:“我今晚回來講給你聽好嗎?”
萬盛陽似乎對這個答案有點驚訝,怔愣著,反應了一會兒才點了點頭:“好,我等你。”
因為這個約定,餘憫陽白天一有空便下意識地開始措辭。但實際上在晚上面對萬盛陽講述的時候,他沒有遇到一點假想的障礙,很順利地將一切全盤托出。
萬盛陽全程都很安靜,只是在第一次聽到章雲暉的名字時嘴唇蠕動,卻沒有說話打斷。
說話間,餘憫陽感覺自己似乎已經觸控不到那個困在靈魂上的枷鎖了,回望過往時不再像以前那樣受到挾制,看清了更多東西。他不知不覺中講述出了很多本來已經遺忘的東西,說話的語調也越來越輕柔,像是怕打破了回憶的肥皂泡。
故事講完,桌上擺著的熱水溫度變得剛剛好。餘憫陽拿起來喝了一口,緩解過口幹舌燥後才徹底劃下終止號:“就是這樣。所以昨晚才去喝了酒。”
萬盛陽並沒有像他想象的那樣長舒一口氣,反而皺著眉頭對著面前的陶瓷杯發呆。他回過神後問的第一句話,讓餘憫陽一時間啞口無言:“這樣……那你是因為章雲暉的事,所以才喜歡我的嗎?”
他問出口了才意識到自己這話不妥當,揉著額頭找補道:“不是,我只是……”他支支吾吾了很久,姿勢換了好幾個,最後嘆了口氣,認命般收起小動作,側過臉,不敢看餘憫陽的臉色,直白地問道:“我想問你還喜歡我嗎?”
“如果是因為章雲暉的事,那你現在心結也解了,你是不是就不用再繼續喜歡我了?”
萬盛陽說完便垂下眼睛,看著桌子底下自己手掌心被指甲掐出來的紅痕,心裡一瞬間想的是這不能給餘憫陽看到。
餘憫陽有種錯覺,感覺萬盛陽不是說的“喜歡”,而是“欺騙”。他翕動著嘴唇,勉強扯了個安慰的笑:“怎麼會呢?”
他卻不敢再輕而易舉地說喜歡。
萬盛陽也笑道:“那就好。”
可是為什麼你像在哭?餘憫陽沒有問出口,只是過去抱住了他,親了親他的額頭。
睡前,餘憫陽向萬盛陽發出邀請。兩人很快吻到一起,將房間裡的空氣烘得熱而黏稠。
但在餘憫陽的上衣脫下來的時候,萬盛陽摸著他肩膀上明顯深一個色的疤痕,突然停下了動作,從他身上翻到另一半床上,裹緊了被子:“不做了!”
餘憫陽呆滯地躺著面對著天花板,緩過神了側頭看向他的背影,有點心慌地去摸他的背。萬盛陽在他的手下抖了一下,隨即翻身用被子蓋住他光裸的身體,摟住他,靠在他的肩膀上低聲說:“你明天不是還要上班嗎?不做了,好嗎?”
——不要用這個來哄我。
萬盛陽感覺自己懷裡的身體從僵硬的狀態下恢複過來,閉上了眼,攔住了快要奪眶而出的淚水。
第二天,餘憫陽早上醒的時候發現屬於萬盛陽的那一半床鋪整整齊齊,連被子都擠在他這邊。餘憫陽望著空蕩蕩的背後,心情一下落到最低點,立刻起身在房子裡找了一圈,沒有發現萬盛陽,又著急地給他發訊息問情況。
過了一會兒,萬盛陽回了,說自己已經回學校了。
餘憫陽懸了一早上的心終於落回實處。他現在手裡拎著讓人毫無胃口的早飯,被人群擠在地鐵車廂上,在一片亂哄哄中閉上了眼。
他們之間出問題了。餘憫陽清楚地意識到這一點,突然有點迷茫先前那步棋走得對不對。
可是,終究是要走的。
還有關於自己換工作的事,他沒來得及說。但是現在這種情況下,餘憫陽感覺應該緩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