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憫陽漫不經心地掃了他一眼，嗤道：“也不至於。”他晃著杯子，“暫時沒想好答複，不太方便找你。”
尚鴻影鄙夷道：“我在你心裡就是那種會追著問的人嗎？”
“換做以前肯定不是，但是芸姐說最近忙得焦頭爛額的。”保不齊現在就不一樣了呢？
尚鴻影覺得這話術聽著熟悉，像是在拿的他的話堵他。但是，“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問問你，你想好了嗎？”
餘憫陽盯著酒櫃上亮著的燈，問：“你們要搬去哪兒？”在尚鴻影報了個地名後，他咂咂嘴，“跑得還挺遠。”
尚鴻影都以為他要拒絕了，沒想到餘憫陽點了點頭：“好啊，你們什麼時候走？”
“施芸已經過去了，我這邊收尾一下就過去，但是後面應該會來回跑。”尚鴻影很驚訝，挑著一邊眉。餘憫陽看到了，善解人意地解釋道：“我其實很喜歡那個城市。”其實最開始想報那邊的學校。
“而且，今天有些事情有了結果。”他長舒一口氣，再次摸了摸口袋裡的信。
尚鴻影心裡有個猜測，撐著腦袋擺出傾聽的姿勢：“小暉？”
餘憫陽點點頭。
故事聽完，酒也喝得差不多了。餘憫陽撐著吧臺搖搖晃晃地站起來：“那就這樣了。”他沖尚鴻影咧嘴笑道，“明天還要上班，我先回去了。”
尚鴻影還在消化結局，反應慢了一拍，差點放任餘憫陽倒下去：“你明天起得來嗎？還上班。”他攙著餘憫陽，看他眼神迷離地掏手機，“你怎麼回去？物件來接嗎？”
餘憫陽迷迷糊糊地開啟聊天軟體，發現置頂的那欄裡沒有新訊息，苦惱地仰著腦袋靠在尚鴻影肩膀上，問道：“他為什麼最近都不給我發訊息了？”
尚鴻影揉著眉頭，將他扶正了點：“你來問我？”見他一臉認真地盯著自己點了點頭，只能勉為其難道，“你具體說說。”他已經確定餘憫陽徹底醉了。
“一開始，經常給我發訊息問東問西；後來，雖然會給我發訊息，但是不會一直追問我在幹嘛了。為什麼呢？”餘憫陽劃了好幾次才開啟聊天記錄，硬是塞到尚鴻影眼皮子底下。他茫然道：“他為什麼不問了？出什麼問題了嗎？”
尚鴻影簡單掃了一眼兩人密密麻麻的聊天記錄心裡便有了數，幫餘憫陽熄滅了手機螢幕，扶著他回座位坐下，俯下身，捏住他的臉，一字一句地說：“餘憫陽，當時我也追著你問你的行程，是因為我不安心。”見餘憫陽的眼神還是疑惑的，他無奈地笑笑，捏著他的臉左右晃了晃，“你先記著，明天清醒了就懂了。現在，”他收回手去掏手機，“讓你男朋友來接你回去吧。”
“真是小白痴加王八蛋！”
萬盛陽接到電話後在沙發上坐著愣了一會兒。他回房間取外套的時候，猶豫地盯著床頭櫃，最後還是拉開抽屜吞了一片藥。
下了車，萬盛陽便看到了等在門口的兩人：餘憫陽腦袋垂著，一隻手臂搭在另一人的肩上，看姿勢應該全靠另一個人撐著他才能勉強站著。萬盛陽心裡有點不高興，火沖的餘憫陽。他摔上車門，大步走過去。
尚鴻影看見了，沖他揮了揮手。萬盛陽禮貌地打招呼：“學長，你好。我來接憫陽回去。”要不是餘憫陽佔了他的兩隻手，此情此景，尚鴻影感覺自己應該伸出手和萬盛陽握一握。
交接很順利。餘憫陽迷迷瞪瞪地將眼睛扯開一條縫，見面前是熟悉的人，直直地往前撲，靠在萬盛陽懷裡，嗅到了熟悉的味道，忍不住蹭了蹭，伸手摟住了他的腰：“回去吧。”
萬盛陽眼神有點冷淡，抬起來的手還沒落到餘憫陽的頭發上便放下了。他沖尚鴻影笑了笑：“那我們先走了。”隨即半摟半抱地把醉鬼往車上搬。
目送著兩人消失在視野中，尚鴻影慢半拍地反應過來，捂著嘴巴心想：呦吼，生氣了！祝你好運，餘憫陽。他無奈地搖搖頭，轉身要進門。
哦，對了，還要和施芸說。尚鴻影看了一眼時間，下一秒便撥通了施芸的電話，在她被吵到而發出的憤怒的咆哮中丟下好訊息，然後果斷地結束通話了電話，施施然進門上樓去找老友。
回到家，萬盛陽幫忙脫掉了餘憫陽的外套，將他塞進被子裡。
餘憫陽感覺到自己回到了熟悉的地方，翻了個身縮排被子裡，勉強睜開眼，伸手摟住萬盛陽親了一口：“謝謝你去接我，晚安。”
萬盛陽感覺不到自己被藥物消失的情緒，只能看著餘憫陽再次沉睡過去。他跪在床邊，抬手蹭了蹭餘憫陽的臉頰，輕聲問：“真的嗎？”
手下的人好像一場幻覺，真實的觸覺也無法給萬盛陽帶來安心感。他感覺自己的心髒在失控，藥物似乎已經失效了。
“你真的愛我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