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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衡
我摘下耳機,擱置一旁的光屏忽得亮起,是老媽來的通訊。她來信的頻率很固定,大約一月一次,每次都要伴隨著刺耳的嬰兒啼哭。
“抱歉,江州,我一走開妹妹就鬧。”老媽聲音疲憊而輕,“你最近怎麼樣?”
“挺好的。”我轉了圈筆,劃去一個選項,沒有續上話題。
“你上學本來就比別人晚一年,成年了就該像個大人一樣做事,不要老耍小孩子脾氣了。”
“嗯。”
她欲言又止:“那個......oega還在租嗎?”
老房子在爸媽離婚時還不老,法院分給老媽,但她厭倦這座毫無生氣的小城,揹包遠走千裡再婚。星際戰亂後老爸作為軍醫隨軍赴往前線,單位分房在他犧牲後被收回。我搬回老房子,租出去一間朝北的次臥。城市向西發展,東部老城區愈發破落,租不上價格,老媽沒問我要過租金,但也沒有額外給過我生活費。
“嗯。”我說,黑色直液筆劃過紙張,在某一點停駐留墨。
“到期後攆走吧,以後找王姨幫你租,你不懂挑人,別稀裡糊塗整些不三不四的oega進家裡,不學好。”老媽開始絮叨,她跟王姨是手帕交,走了幾年也沒斷了聯系,當然也知曉家裡住了什麼人。
我沒再開口,嬰兒的哭聲尖銳刺耳,毫不客氣地穿透人的耳膜,讓我避之不及。老媽匆忙結束通話電話,連再見也沒顧上說。
走出房間,次臥的門緊閉,卡厘還在睡覺。家裡已經沒有其他人了,我到餐廳燒了壺水準備洗漱。熱水器遠沒有開水來得實在,我也沒有冬天還要天天洗澡的矯情愛好。
浴室地上水漬未幹,髒衣簍裡有兩件衣物,我強硬地控制自己不去看、不去觸控。但卡厘總會讓人防不勝防,他的內褲又這樣大咧咧丟在洗漱臺上,甚至懶得扔進髒衣簍。白色的一小團布料剪裁中規中矩,粉色花邊翹起來,上面沾染些惡心的穢物,主人是誰我無從知曉。
留著給誰洗?我嗎?我冷笑一下,將這團髒東西丟到垃圾桶去。誰會願意伺候一個壞脾氣表.子呢?我想著,又不解氣般踹了垃圾桶一腳。
垃圾袋被換了新的,我的窺探欲竟無處安放。
“脾氣好壞哦。”
我詫異回頭,和抱著熱水壺的卡厘對視。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來的,我的動作被他盡收眼底。卡厘身上的浴袍鬆鬆垮垮,眼下帶些烏青,好似沒休息好,“怎麼還偷偷扔別人東西呀?”
我無視他揶揄的語氣,只是道:“內衣物不要扔在洗漱臺上。”我強硬地行使小房東的權利,不再與他對視。
“好吧,不好意思咯。還有,你的水開了。”卡厘放下水壺,給我留出空間。鏡中人高瘦陰鬱,過長的額發垂下遮住眉睫,耳垂藏在鬢發後,露出紅彤彤的一角來。我擰開水龍頭,冰冷的水撲在臉上,將頭發攏在腦後,臉上的溫度慢慢降了下來。
卡厘坐在沙發上聽歌,他雙目放空,銀灰色的磁帶隨身聽擱在沙發上,卡厘總是反複聽一首老歌,膩了才換。他翹起腳來,隨著旋律輕輕晃動著細白的小腿,偶爾跟著哼兩句。他的嗓子不錯,能聽出來之前是音色清亮好嗓子,但卡厘煙抽得太兇,現在說話都難免嘶啞,哼歌時也降調。
家裡每年都按時供暖,但左右鄰居早搬離東城,家裡燒的再暖也還是比不上之前。卡厘起了一層不明顯的雞皮疙瘩,他太白了,面板也嫩,冬天再幹燥也不見會起皮。因此當有人蓄意留痕時,會顯得格外明顯,格外刺眼。我匆匆掃過一道紅痕,視線未落到實處。
我扔了條毯子過去,沒有收力氣,卡厘“啊”地一聲叫喚。
“腿放下去,冷就回屋。”
卡厘道:“我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