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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隨著略顯昏暗的青燐, 穿過層林,盡頭的風景就都是青之川所熟悉的景緻了。青之川心下一喜,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走到了青行燈身前。
曾攀爬過的低矮果樹現在已長高了不少,樹下滿是落果,枝杈間有一鳥巢,新生的生命扯著嗓子啼叫。林間升起的嫋嫋炊煙, 逐漸飄散於空氣中,甚至能隱約聞到些氣味。不知為何, 青之川竟感一陣心安——這是長久以來她都未曾體會過的絕對安定感。
“青燈姐姐, 謝……”
她轉頭向青行燈道謝,但卻不見青行燈的身影。
不知何時, 她已經悄然離開了。
青之川輕嘆了一口氣, 看著林深之處,眼底眸光流轉,卻始終什麼都沒說。
每一次每一次,她都是這樣默默離開。青之川為她感到惋惜。
她輕搖了搖頭, 不再去想青行燈。
“天晚了, 我們還是趕緊走吧……”
“青之川!”
突如其來卻熟悉至極的一聲點名硬生生中斷了青之川的話,嚇得她倏地站直身子, 差點沒大聲應上一聲“在”。
不遠處傳來草葉摩擦的細索聲,青之川更緊張了。她徹底拋棄勇氣, 躲到了玉藻前和大天狗的身後。她還讓大天狗把雙翼展開,以此擋住自己全部的身形。
腳步聲漸近, 青之川更慌了,玉藻前甚至能感覺到她在輕輕顫抖。
玉藻前側首,輕聲問道:“你很害怕嗎?”
青之川用力點頭,但隨即又搖了搖頭,讓人難以摸清她的心思。
“我怎麼會怕他!”青之川梗著口氣逞強道,“只是我一別數年未歸,連信也只寫了寥寥幾封,竟然就這麼貿貿然來找他,總覺得有些不太合適……”
她的聲音越來越輕,自我失望感倒是飆升到了極點。
說到底,她還是在怕。
玉藻前一反尋常,竟然沒有在這會兒笑出聲來,而是柔聲勸說道:“那麼久沒有聯系,確實有些過分了,但我覺得他應該不會怪罪你。一個父親無論何時都不會苛責自己的女兒。”
“可別在他面前提什麼父親女兒啊,他會生氣的!千萬別說!”青之川拍著他的後背,焦慮值突破極點,“況且是他自個兒不讓我聯系他,說什麼讓我安心當個陰陽師。怎麼能怪我呢?對,不怪我……喂!你幹嘛啊!”
毫無底氣的辯駁瞬間變成歇斯底裡的哀嚎——玉藻前把她推到了自己身前,她再無躲藏之地。
大天狗怔怔地看著玉藻前,竟萌生起了一股想要給他鼓掌的沖動。
玉藻前雙手按在青之川的肩上,看似只是輕輕搭著,青之川也感覺不到什麼巨大的壓力,實際上他施加了不少力氣,青之川根本沒有辦法動一下身子。
青之川瘋狂掙紮,可惜無濟於事,只能眼睜睜看玄青撥開眼前的低矮灌木,冷著臉朝自己走來。
玄青仍是穿著那件數年未換的陳舊深褐色袈裟,再配上古銅色的面板,幾乎讓他與樹幹融為一體。
他與青之川記憶中的模樣沒有絲毫差距,包括那古井無波的雙眸。他仍是那樣精瘦,時光沒有在他臉上留下痕跡。
玄青同時也在打量著青之川的表情,卻未說話。
青之川訕笑著,心裡卻恨死玉藻前了。要是他不來這麼一出,自己多少能躲上一小會兒,雖然也沒有什麼用,但至少能夠稍微心安一點。而且再怎麼說也要比現在這種被動的狀況要來得好多了。
青之川努力牽動堅硬的嘴角,硬生生扯出一個尷尬的笑容。
玄青別開眼,不再看她,卻無意間瞥見到了盤在青之川身旁的白龍。目光停滯了一瞬,旋即便移到了別處,他將佛珠攥在掌心。堅硬的佛珠硌得他手心生疼,但他仍是如若無事發生一般面不改色道:“你怎麼來了?”
“想你了,所以回來看你。”青之川訕笑道,沒個正型。
“謊話不過關,還得重新修煉。”他嘆了口氣,“你難得來看我這個老頭,我也沒有趕你出去的道理。過來吧,是時候該吃晚飯了。也不知道飯夠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