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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天光放晴，她耳後一圈細碎的絨發也跟著微微泛紅。而後，跟著晨風一點一點的躍動。
算了，就不殺了吧。
“您不是也不喜歡小王爺和丁家走的太近。可您之前常年在外，天高路遠的，也管不了他。現在好了，不用擔心了。”
賀琅冷笑道：“他便是不與丁家往來，也交不出什麼好朋友。那顧南北簡直是個混賬！蔣胖子，腦滿腸肥，就知道吃。舒文彥更是狗頭軍師一個，唯有沈元清尚可。”
“他如今，與你一起鬼混，還不如丁家呢。”賀琅輕嗤一聲，總結道。
蘇朝朝一聽，眼睛瞪的又大又圓，極力維持自己小廚孃的尊嚴：“我怎麼了？我至少是個清清白白容貌可人的小姑娘！又沒有什麼背景，身家又幹淨，還做的一手好菜。小王爺能闖進章臺柳找姑娘要胭脂吃，怎麼就不能和小廚娘一起玩了？這難道不是最好？”
賀琅輕輕抬眼。
倒是有自知之明。
她這樣的身份，陛下聽了只會付之一笑，既不會動怒，也不會對他加以忌憚。對身份尷尬的李螢來說，的確是最好。
“好自為之吧，會說話的小狗。”賀琅轉身，將夜明珠收起來。“那你要乖乖聽話。若本將軍用得著你……”
蘇朝朝：“刀山火海，不敢言辭！”
賀琅一指點在她鼻子上：“胡言亂語。你只要好好保管你的鼻子就行了。記住了，你的價值，就是這狗鼻子。”
出了蘇宅，賀豐已經等在門外，神情焦急。
“將軍，夫人……下山了。”
賀琅轉過身：“怎麼會？你們沒派人跟著嗎？還不速去接應。”
賀豐道：“已經安排妥當了。沒人注意到夫人。只是……將軍，您去了就知道了。”
高牆之外，君夫人默默佇立。曉風拂起她月白披風，幾欲成仙歸去。
賀豐道：“巡夜的兄弟我已經支開了，不會有人注意。要緊的是……夫人臉色不是很好。啞婆也來了，王布雲說，前幾日你走後，夫人就突然病倒了。病勢兇急，只是不許她們告訴你。夫人下山之後，就一直站在這裡，看了許久，也不說話。”
這樣高的院牆，也能看出從前是怎樣的顯赫之家，可滿牆的爬山虎，垂落的枯藤，瓦縫中的狗尾巴草，都昭示著，它早已被廢棄的命運。
這是祁陽真懿大公主府。
這座高聳堪比宮牆廣廈的廢棄宅院，就是祁陽真懿大公主府。
當年的大公主，受寵堪比皇子，不到五歲，陛下便發聖令修築大公主府。三年之間一連換了好幾個封號，陛下都不甚滿意，每想起一個更好的，便發下諭旨，昭告天下：
朕有愛女，歡喜的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