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珠道:“奴婢也是不忍看小姐心中煩悶罷了,想要博小姐開心而已。”
華憶柔柔柔笑了,她從自己纖長的手指上取下了一枚金累絲鑲嵌祖母綠寶石的戒指,親自戴到了瑞珠手上,笑道:“鬼丫頭,不枉我這樣疼你。”
她這樣和顏悅色,瑞珠雖是面帶微笑地接受了戒指,可是胸口懸著的心卻絲毫不能放下,如今這個華憶柔這樣癲狂,說不準此時和顏悅色,待會就會勃然大怒,倒不如早早結束了這一切,大家都圖個清靜罷了!
這邊,華長歌與盈月已經到了壽安堂,滿樹的青桃已然染紅了半面臉,枝繁葉茂,已然盛夏。
她入了正廳,老夫人在房中最上的太師椅上正襟危坐,瞧著華長歌的神情中閃過了一絲失落,嘴上卻關切道:“你無事就好了,祖母這兩日可是急壞了。”
華長歌笑意盈盈道:“只怕要讓奸人失望了,孫女命不該絕。”
老夫人僵硬地扯起了唇角,低低道:“你如今身居高位,想要盼著你倒黴的人不在少數,此時你應該藏拙,讓別人打消對你的偏見。”
華長歌垂下眼簾,遮住了眸中的冷意,語氣似是徹骨寒風:“世人若是對我越有偏見,我就越是要做給他們瞧,我華長歌雖是女子,卻不是那麼容易打敗的!”
老夫人眼神中有什麼東西微微閃爍了一下,她勉強一笑:“你不為你自己著想,也要為了你母親考慮一下,她只有你和你大哥,若出了什麼閃失,豈不是讓她傷心?”
她說話的語氣是十分僵硬的,分明是在威脅華長歌。
華長歌心中暗諷老夫人的冷漠,她抬起眼簾,毫不示弱地看向了老夫人,唇角勾起的冷笑使得老夫人望而失神:“母親若是知道我如今的處境,定也會讓我勇敢起來。”
老夫人的笑容逐漸消失,卻還是保留著最後的耐心:“你如今受了如此的驚嚇,那鋪子上的事情恐怕你也無心管轄,不如祖母幫你代管一段時間吧。”
在她看來,華長歌遭到了這樣可怕的刺殺,此時必定方寸大亂,被她唬幾句就會乖乖交出鋪子的經營權。
誰知華長歌卻若無其事地搖了搖頭,強硬道:“怎麼好叨擾祖母的清閑日子?長歌已經十三歲,早已經可以管家了,就不勞祖母費心了。”
這個不知進退的東西!老夫人心中最後的一絲耐力已經消失殆盡,她冷冷哼了一聲,道:“長歌,我對你已經沒有耐心了,現在你屢屢惹事,簡直成了眾人的笑柄!祖母也是為了我們相府的家風著想,免得讓外人覺得我們相府沒有規矩!”
這樣嚴重的一番話,若換成了尋常的女子早已是面紅耳赤,而華長歌卻悠然自在道:“規矩也是人定的,祖母,娘娘已經破例打算讓長歌入宮做她身邊的貼身女官。”
老夫人心中一震,陽光斜斜照在她的臉上,更加顯得她臉上深深的溝壑明顯,道:“我們相府的女兒本該尋門般配的親事,哪裡有入宮為女官的道理?”
華長歌輕輕淺淺地一笑:“娘娘的心意豈是我們這些常人可猜想的?祖母,娘娘都在不在乎那些俗人的看法,您又何苦看重這虛名呢?”
老夫人心中的驚駭如同波濤洶湧的海浪滾滾而來,她不可置通道:“可真是如此?”
華長歌點了點頭:“孫女不敢撒謊,只不過孫女推脫家中還有些事情沒處理好,娘娘這才願意給孫女時間讓孫女處理好,然後再入宮。”
老夫人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她不知皇後此舉為何意,難道是要為了華長歌撐腰麼?
而華長歌容不得老夫人多想,已經步步緊逼道:“祖母,孫女在府內的時間不會太久了,再過些時日就要入宮,還請您今日見證一下,盡快讓三姨娘交出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