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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長歌見華憶柔如今徹底沒有以前的冷靜與偽善，便想起了之前華憶如說起的兇手可能是華憶柔。
她微不可見地蹙了蹙眉，試探道：“是好不了多少，但重要的是，陛下與娘娘如今看重的是我。我已經向陛下稟明刺殺之事是有人刻意而為，陛下震怒，相信不日便會查出兇手。”
華憶柔抬起頭笑了幾聲，露在面紗外的眼睛如一汪毒汁一般蕩起漣漪：“妹妹平日得罪的人那麼多，這樣的事情豈不是尋常？只可惜妹妹沒死成，卻剋死了你身邊的人。不過也無事，反正不過是狗一般的奴婢，死了幾個再買就是了，倒是妹妹，可千萬要小心一些，免得又遭人刺殺，這次可保不準那麼幸運了。”
她說話間話中的咬牙切齒之意都能從齒間流淌出來，但是卻並無任何心虛之意。
華長歌知道三姨娘做出此事必定是瞞著她的，便不再多問，只是微微一笑，道：“恐怕到時又要讓姐姐失望了，盈月，我們走。”
華憶柔從鼻子中發出一聲嗤笑，用一雙秀目狠狠望著華長歌的背影蹁躚而去，似乎想要將那抹身影撕碎。
瑞珠望著又陷入痴愣中的華憶柔，小心翼翼地縮了縮脖子，下意識後退了幾步。她如今一頭長發已經被剪去，臉上也布了幾條猙獰的傷疤，連衣袖遮不住的雙手上也都是被金簪紮得血洞。
這位小姐完全是個惡鬼！
自她被毀容之後，便以院中的婢女的哭喊聲為樂，每每失了神智，便要打罵院中的婢女，手段愈發殘忍，甚至動輒用開水潑在婢女的身上。
但是華憶柔院裡的婢女們都是被賣了死契的丫頭，生死與家中再不相幹，哪怕被華憶柔打死也沒人做主，只能這樣有一日熬一日罷了。
華憶柔望著華長歌的身影消失在院門口，才將目光移了回來，這才察覺到身後跟著的侍女們離自己自覺拉開了一段距離，心中便忿忿不平，伸手劈頭蓋臉對著瑞珠便是一個耳光，口中怒罵道：“怎麼？連你們如今也覺得我的容貌嚇人麼？”
瑞珠的發髻被打散了開，嘴角也被撕裂，半面臉本就被打得紅腫不已，如今又添了一個掌印也不覺得疼痛，只是覺得半面臉發麻。
但是面對華憶柔，她不敢不規矩，急忙道：“奴婢不敢。小姐，您看如今那個二小姐那樣風光，小姐何不想個法子殺殺她的銳氣！”
華憶柔疑惑地望著瑞珠，不理解瑞珠的意思，她冷聲道：“那個華長歌那樣命硬，就算是被人刺殺也活了下來，我又能有什麼辦法？”
瑞珠微微咬住了嘴唇，心中暗忖，二小姐不要怪奴婢心狠，若是你不死，恐怕遲早我們會被性情乖張的大小姐活活折磨死，若是你死了，興許大小姐心中開心，還能恢複些理智，二小姐，你行行好，就用你一人的命來救了我們滿院的人吧。
這樣一想，瑞珠便直視著華憶柔充滿疑惑的眼睛，輕聲道：“二小姐如今不是想要拿回鋪子麼？我瞧著姨娘是沒辦法留下鋪子了。那麼小姐，我們何不在鋪子上做些手腳？”
華憶柔微挑眉頭，疑慮地盯著瑞珠，道：“什麼？”
“小姐，如今前朝貴族推崇的五石散在本朝是禁藥，偷販者當斬，那麼鋪子回了二小姐的手中之時，您只要尋來咱們柳家的老夥計偷偷在鋪子裡放上五石散，到時候人贓俱獲，憑她二小姐是什麼，到時候也逃不脫關系。”瑞珠冷靜道。
華憶柔思忖片刻，突然含笑道：“瑞珠，你可真真是個鬼機靈，我從前怎麼沒有發現你還有這樣的心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