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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走出去好些天了,魚非池背後的鞭傷一直沒有能仔細調養,這兩天在馬車裡倒是睡了個好覺,能夠養一養傷。
她趴在馬車窗子上看著外面的飛雪與紅梅,神色很寧靜的樣子。
離開鄴寧城的時候,她沒有回過頭,她知道沒有回頭的必要,石鳳岐不會來送自己,他恨自己還來不及呢,不殺自己就是很好的事了,不能指望他會來送自己。
沿途而來的都是一片白雪茫茫,大隋的雪總是下得格外的大,用不了多久就能積起厚厚的一層。
這世上最可怕之事莫過於,不管你去到哪裡,你都看到以往的痕跡,她與石鳳岐曾經走過千山萬水,看過雲起花落,去到任何地方都能看到以前二人的蹤影,在這裡喝過茶,在那裡說過話,被纏在過去的網中苦苦掙紮而不能解脫。
所以,魚非池經常會看風景看到一半的時候,突然關上馬車窗子躲起來,像自己蜷縮得像個孩子一般躲在厚厚的殼裡,不去想,不去回憶。
魚非池覺得,她再也經歷不起一場淩遲之苦了,她真的會死,不是死在明刀明槍之下,而是死在無聲無息不得解脫的痛苦之中。
知事明理又冷靜剋制的魚非池明白,石鳳岐會再一次忘掉自己,而她自己,既改變不了這件事,也做不到與過去一刀兩斷從此無牽無掛,不如自我封閉,如同行屍走肉也好,活得像傀儡也罷,至少現在還要活著,哪怕是茍延殘喘,哪怕是聲名狼藉。
她甚至已經不太在乎,石鳳岐還愛不愛自己這件事,反正他曾經愛過的那個魚非池,早就死了。
在這場勢均力敵的愛情裡,魚非池已經身心俱疲,她沒有更多的力氣,去想愛或者不愛這件事。
她過得很麻木,又過得很清醒,她分不太清兩者的界線,她只知道,要去西邊,要去救瞿如,做完最後這件事,她就安安心心地等死。
先帝臨終前頒了三道遺詔,後兩道已經破了,上央已死,魚非池已廢,大隋已定,只有第一道還等著魚非池去解。
先帝可真厲害,臨死之際也把魚非池算計得死死的,讓她逃不掉。
這樣想想,魚非池也會為那個又矮又胖的老胖子笑出聲來,一代絕世明君是怎麼混成一世昏君的,這事兒真不是能細究,只能等著後人去評說。
“小師姐,雪天路不好走,你身上有傷,我會挑一些平坦的路,可能會繞一些。”遲歸端著湯藥坐進馬車裡,遞著藥確定給她。
“嗯,聽你們的。”魚非池捏著鼻子把藥喝下去,遲歸給她又遞上糖果。
魚非池含了粒在嘴裡,笑道:“我後背不疼了,能不能不吃這藥了?”
“這藥不是給你止疼的,是給你去疤用的,我跟小師父都是男子,不好給你上藥,除了藥浴,內服也必不可少,這樣效果會更好一些。你呀,就再喝一段時間吧。”遲歸笑道,“對了,小師姐,咱們真的要去找瞿如師兄嗎?”
“當然了。”魚非池說。
“瞿如師兄與商葚師姐一直駐守白衹舊地,要在韜軻師兄的猛攻下強撐下去,怕是很不容易。”難得的,遲歸主動與魚非池說起這樣的事。
魚非池點點頭,說:“換一個人,怕是早就撐不住投降了。”
“小師姐你很擔心吧?”遲歸問道。
“當然了。”魚非池說,“我也沒有把握,不知道能不能贏得過韜軻師兄。”
“我會幫你的,小師姐。”遲歸挺挺胸脯拍兩拍,笑聲道:“這一路上小師姐你就別想了,先把身子養好。”
魚非池笑著點點頭,遲歸又說:“我讓小師父進來陪你說話,我去趕馬車。”
遲歸出去,南九進來,南九這些天的表情一直悶悶不樂,眼中時常帶著些冷意。
魚非池見了,便會捏了捏南九的臉:“不許殺他。”
“下奴知道,所以下奴才沒有殺他。”南九的表情就更悶了,聲音都悶下去。
“小姐,你能不能答應下奴一件事?”南九突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