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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曾動我心,雨曾滋我心,我曾揮揮兩袖輕,紅塵中聲音,我曾在紅塵外面聽……”
魚非池浸在藥池裡,仰面看著房中垂著的紗幔,藥池裡的藥水是遲歸精心調變的,可以慢慢癒合她後背上的鞭傷,味道並不難聞,遲歸加了許多花香在裡面,池中也泡著花瓣。
緋紅的花瓣零零落落地散在池水裡,眼神失焦的魚非池輕輕哼著歌,一次又一次,反反複複,哼來唱去不過是這五句。
她試圖回想過去這幾年的一切,想到只是一片兵荒馬亂,一片狼藉不堪,她試圖記起曾經在無為學院裡自己的樣子,卻怎麼也看不清自己那裡的臉,一道又一道的傷,一重又一重的疤,將那時的自己肢解得支離破碎,面目全非。
她也曾揮揮兩袖輕,她也曾在紅塵之外笑紅塵,後來的她,是怎麼丟失了自己的初心,陷入紅塵裡,輾轉零落成泥?
她記得,以前的她雖然不承認自己是須彌之人,可是她熱愛著風,熱愛著雨,熱愛著春花秋月,夏雨冬雪,熱愛這世間一切美好之物,她也曾逍遙自在如同世外人,兩袖清風,聽紅塵。
她不太記得的是,何時起,自己不再愛看一年四季的好景,不再眷戀世上美好,不再喜歡自己。
她仿似看到了石鳳岐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她眼前,一點點一片片,似碎開的畫面消逝在她眼前,她沒有想伸手去挽留,因為知道留不住。
倒也不是後悔,她從來沒有後悔過愛上石鳳岐,她只是覺得啊,在絕望中相愛,真的好辛苦,以前咬著牙關覺得便是再苦再難自己也熬得過去,現在終於知道,再頑強的野草也敵不過一把野火,連天蔽日,燒得她屍骨無存。
牽一牽嘴角,魚非池想讓自己笑一笑,她以前很愛笑的,千種嬌萬種俏,諸多難繁多苦,她總是可以笑著應對,現在好似,連笑也覺得是一種極為奢侈的事情了。
她沉落水池底,抱著雙腿蜷縮在池水最深處,就像是回到了母體的嬰兒,輕閉著的雙眼如同安眠,她覺得,或許就此死去,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小姐!小姐你還好嗎?”外面傳來南九焦急的聲音,他許久未聽到房中有動響,他想進來看一下他家小姐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可是又怕沖撞了她。
“小姐,小姐,你聽得到下奴的聲音嗎?”南九不安地敲門。
當南九快要按捺不住想沖進去的時候,房門緩緩拉開,魚非池一頭濕發,裹著外衣,笑看著他:“不要怕,我不會死的。”
南九剎時紅了眼眶,趕緊低下頭去:“小姐,你還有下奴,你不要丟下下奴一個人。”
“我不會的,我還有南九呀。”魚非池輕輕抱著他,拍著他的後背,幹涸的眼中很難再流出眼淚來,似是覺得眼淚這種無用之物承載不起過於濃烈的悲傷,幹脆舍了不用。
“南九,以前他答應過我一件事,等他掌天下之權後,便會廢去奴隸制,讓這世上再無奴隸一說。很抱歉啊南九,他忘記了。”魚非池手指冰涼,輕輕地碰著南九臉上的奴字烙印,這樣陰柔絕美的臉呀,真是可惜了,這樣純淨無暇的人,怎堪奴隸枷鎖?
南九握著魚非池的手,過一些內力給她,讓她的身子可以暖一些,他笑著說:“不管下奴是什麼身份,奴隸也好,普通人也罷,下奴都只是南九,小姐的南九,不會背叛你,不會拋下你。”
“那可怎麼辦,南九,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了,你要怎麼辦?”魚非池笑著問他,眼神卻很難過。
她的南九,純潔無暇,幹淨澄澈,除了一身武功傍身,不懂世間的人心計算手段伎量,如果有一天自己不在這世上了,南九可要怎麼獨活?該把他託付給誰,才能安心?
“小姐不會死的,下奴不會讓小姐死的。”南九聲音有些哽咽,扶著魚非池回去躺好,拿過幹淨的帕子細細地替她擦著頭發。
小時候魚非池洗完長發,最喜歡搬一把長椅躺在院子裡,等風把她長發吹幹,南九就會搬了個小椅子坐在旁邊,拿著梳子細細地替她梳發。
他陪著魚非池一起長大,看著她的長發過肩又及腰,南九沒有什麼別的想法,只是覺得,能陪一輩子也是很好的。
墨色的青絲在南九手中根根滑落,他習武多年雙手卻未粗糙,依舊很柔軟。
南九細致地替她理過長發,說:“小姐近來愛唱的那首曲子是什麼?”
“很久很久以前,聽人哼過的,就記下了這幾句。”魚非池看著南九,笑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