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格……瑪格現在呢?”男人往前邁了一步,他有些緊張起來,“她怎麼樣了?她在哪裡,她還活著嗎?”
谷愛埋往後退,她很顯然還在害怕這個白陽人,只見這女孩躲到牆後,只留下一個影子。燈光慘白地散射,那影子的小腦袋上下晃了晃,表示——
她還活著。
白陽人目光閃動,他喃喃道:
“是嗎?她還……”
然而又是話音未落,一拳已經砸向他的臉!拳風帶著硝煙的火氣殺來,絲毫不留情面!白陽人被揍翻在地,一顆牙蹦了出來,咕咚咕咚地滾落在地上。
“喜歡聊天是吧?”黎沃揉了揉拳頭,“喜歡走神是吧?”
黎沃的嘴角還在淌著血,他揚起下巴朝地上的人散漫一笑,突然有點像茹毛飲血的野獸,正對自己的獵物虎視眈眈。
白陽人馬上凝神控制著小刀,不料那詭譎多端的小刀竟怎麼都不聽使喚,定睛一看,原來是這把令自己引以為豪的武器竟被這野蠻人插入到牆縫中,力度之大、深度之深到怎麼都拔不出來,他還能依稀感覺到刀刃有些磨損了!
黎沃毫不留情地再往他臉上來了一拳,對方的另一顆牙掉了出去。
躲在暗處的谷愛埋五指摳著牆壁,不知這一下,她該站在哪一方了。
黎沃面無表情揪住他的領口,把他狠狠拉起來,低聲問:
“你是誰,誰派你過來的,你的目的是什麼?”
被打掉兩顆牙的白陽人嘴角流出血來,他呼吸急促,微張開嘴唇,黎沃一時意識到自己下手好像重了,腦海中“再來一拳,對他嚴刑拷打”的想法讓他不寒而慄,他稍微鬆了鬆手,讓新鮮又渾濁的空氣灌入對方的肺中。他將耳朵貼了過去。
只聽那白陽軍官說話漏氣道:
“瑪格……瑪格……”
——果然,還是給他來一拳比較好,這種不聽話的,怎麼滿嘴“瑪格瑪格”,瑪格咋地啦!為啥不好好回答問題!
但他還是耐心聽了下去,對方沉聲說:
“瑪格要活著——”
瞬間,谷愛埋的尖叫簡直要刺破耳膜:“黎沃!”
“你就必須死。”
眼底寒光一閃,不知何時自己的綁在靴後的小刀滑到了那人手中!眼看他就要朝自己的心口插去,黎沃飛速躲閃,但奈何為時已晚,刀尖像刺破氣球表面一般刺穿了自己肩部的面板,紅色的血湧了出來,他抓住對方的手,用盡渾身解數不讓刀尖深入!
“憑……什麼……”黎沃“嘶嘶”吸著冷氣,他大吼一聲,用額頭將對方撞了個眼冒金星,這才拉開了距離,他握著深入肩膀的小刀,深紅色的血順著金褐色的刀柄滑落下來,一滴一滴地落在潔白如雪的陶瓷地板上。
谷愛埋跑到他的跟前,張開雙臂,兩條細瘦的小腿還在打顫,她哆嗦著朝那白陽人喊道:
“哥哥!他、他是好人!瑪格姐姐……就是,是他救的!求求你不要,不要傷害他了……”
“不……”白陽人開口了,他說話依舊漏風,但聲音卻無比低沉,倒有些悲愴之意,他說,“瑪格,還沒被拯救……我們還在,生死邊緣。”
——幼年的谷愛埋在小小的房間內,最開心的一件事就是透過小孔,和幾個姐妹爭先恐後地偷看隔壁美鳳的電視機,有一晚上其他的姐妹都被拉走不知幹什麼去了,她一個人在房間內。這倒好,她開心壞了,自己一個人專享那小孔裡的電視。她記得,那天晚上播了個片子,一個年歲與其相仿的孩子在遇到壞人時,就用言語和一顆善良的心感化了對方,兩人還交了朋友。當時的女孩就覺得,她以後也要成為這般美好善良的人。
但是,谷愛埋並不知道,下一集播出的內容,是那人到女孩家中做客,藉此機會將她家掃了個一幹二淨,順便侵犯了對方,殘忍至極。
童話是童話,現實是現實,很多時候,人心難測、人性難猜,當我們用善良天真的眼光去看待這個世界,這個世界,又是否會用等價的眼光看待我們?
食人花有著精緻的容顏,糖果屋內藏著沸騰燃燒的煮鍋,那些爛漫真誠的背後,是隱匿帶血的獠牙。人與人間既有真心,又有陰謀,既有合作,又有背叛。萬千風雲變幻,一路走來,哪有永恆不變的避風港,誰與誰,都活在風口浪尖上,只是比誰命更長罷了。
這就是現實,不可逃避的現實。
三年前,這個孩子選擇了逃跑,但過程並不順利。
她很快就被抓回來,然後遭受一頓毒打;但她始終沒有放棄逃跑的希望。
而有一次,她剛逃出門口外十米,探照燈明晃晃地就射了過來,獵犬大聲吼叫。
她以為又要被抓了,但身體一輕,她感覺自己被什麼人夾在了胳膊旁。抬眼一看,是一名白陽軍官,女孩以為他是來把自己帶回去的,剛想尖叫,男人就對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