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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初這次回來,目的只有一個——把時靜帶走。
讓他給向德光錢,絕對不可能。說句不好聽的,他巴不得向德光趕緊去死。
時靜顯然沒想到自己一通電話,時初就回來了,她本來就不想讓向德光和時初見面,又怕時初像年初那樣和自己耗著最後遇見向德光,很快就同意了搬走。
這個小城市承載的記憶稱不上美好,長大的地方又因為和家人早就沒有聯系而無法回去。天大地大,無處為家,她之前不願意和時初一起一部分原因是年紀漸長,回想從前,覺得自己稱不上是一個好媽媽,心中有愧。而現在在向德光給的壓力之下,這已經是最好的選擇了。
留他媽在家裡收拾行李,時初借出門買東西的理由去了趟警察局。
他沒那麼寬的心胸,向德光一而再,再而三地纏著時靜,他也不會讓他好受。
沒想到,兩個人在警察局不遠處的一個巷子口相遇了。
向德光這些年是警察局的“常客”,他離婚後沒有再婚,沒人給他打理家裡,整個人生活過得亂七八糟。後來又沉迷打牌,剛開始只是和人打個熱鬧,不知道從什麼時候碰上了賭,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賭的多了,一是時時都離不開錢,二是結交了當地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不可避免地過上了三天兩頭犯點小事的日子。他比較狡猾,不給人當槍子,犯的事都不至於多嚴重,每每被抓到警察局,大部分時間只是口頭教育一下,大不了再拘留幾天,對他這個現在沒什麼正經營生的人而言根本沒有影響。
時間長了,他愈發無所顧忌起來。
在這裡遇見時初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他也不傻,微動一動腦袋就知道時初出現在這裡多半是因為自己。
他喊住時初,從兜裡掏出煙盒,拿根煙叼在嘴裡,又把煙盒伸過去在時初面前晃了晃,示意他也拿一根。
時初沒動。
這次他倆見面倒是沒有上一次劍撥弩張的氣氛,向德光上一次碰了壁,知道光是嚇唬對時初已經沒有用了,很是聰明地轉變了方法。
眼下他吐出一口白煙,語氣惆悵地開始回憶往昔:“ 當時你媽媽懷了你,突然就變得愛吃魚了,什麼魚都想吃。有一回大晚上她說要喝魚湯,你說我上哪兒去買啊?只好揹著魚竿去河裡釣……”
煙霧飄過來,時初皺了下眉,往旁邊讓了兩步,一言不發地繞過向德光想繼續往前走。
“你以為有用?”向德光在他後面說,“大不了關我幾天,還能一輩子不放我出來?就算你真有本事把我弄進去,別忘了我還是你親爹,直系親屬背了個犯罪記錄,你想想你以後是不是幹什麼事都受阻礙?”
時初驀然停住了腳步。
他倒不是被什麼直系親屬犯罪記錄嚇住了,只是向德光這句話突然點醒了他——他說的沒錯,就算他去報警,向德光也不會被扒一層皮。而且看向德光從容自得從警察局裡走出來的樣子,說不定跟警察都混熟了,這小縣城是人情社會,有關系就能辦事,除了再讓向德光進去關幾天,還能怎麼樣呢?
況且,時初還記得小時候向德光當街家暴,被路人看見報了警,後來一大群不知道是不是警察的人到家裡來,和稀泥式地調解了幾句,讓向德光意思性地寫了保證書就再沒有下文。
現在也許不像以前了,但萬一呢?可如果向德光真的傷了人犯了罪,就不只是拘留幾天那麼簡單了。
時初回過頭,無聲地打量著他。
向德光不知道他兒子腦中醞釀著什麼,真以為是考慮到自己的前途才猶豫,心想他讀了這麼多書怎麼也這麼容易被嚇唬住?
不過他又轉念一想,正是因為讀了書,好不容易過上好日子,大概更不想因為別的什麼事影響自己。他笑了一聲,將吸了幾口的煙頭往地上一扔,“你媽給你說了吧?我現在也是真的沒辦法了,你給我點錢,我保證以後不來打擾你們,以後也好好過日子,不去幹違法的事。”
時初回答得簡潔且堅決:“別想。”
巷子口風大,剛下過一場雨,此時風吹在人身上還涼絲絲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風的原因,向德光盯著他兒子看了一會兒,突然體會到了什麼叫“蒼涼”。
如果他當初沒有那麼混蛋,稍微控制自己一點,是不是落不到一個離婚的結局?如果他們還是一家人,現在他兒子那麼出息,他是不是也過上了好日子?
可當“如果”的泡沫破裂,他猛然發覺,自己如今孤苦伶仃,唯一的兒子連贍養費都不願意給,活了半輩子,到頭來還是一無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