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三月迎來一場盛事。
為歡迎抵抗北梁大軍歸來,以及輔國公柳朝明拿回了韃靼的議合書,朝廷決定在西郊校練場舉辦一場騎射比賽。
宮裡傳出口風,這場比賽,皇上有意為輔國公擇親,要求京城世家所有適齡女子必須參加。
薛晚棠聽到這個訊息,心裡不是滋味。
她與柳朝明有了肌膚之親,他這又算什麼?
薛晚棠狠狠地把花瓶裡剛摘下的花瓣撕碎,春天有什麼好?讓人心煩。
上次老夫人從醉香樓歸來便一病不起,說是偶感風寒,不再讓大家請安,薛晚棠去了兩次,都被拒之門外。
薛晚棠也不清楚老太太真是急火攻心,還是裝病逃避,不管了,反正她是早晚要和離的人,對這個侯府,對老太太三番五次陷她於不義,早就有恨意。
老太太身體不舒服,初一十五請安也免了,閒來無事,大房何氏暗中拉攏二房,三房吃茶聊天,關於輔國公招親的事,薛晚棠就是在這聽到訊息。
那日,梁氏找到薛晚棠,“你聽說了嗎?過幾日的騎射比賽其實是為了輔國公招親,輔國公啊,他不是到府裡找過你看診?到時候侯府一定會接到邀請函,你把三房的秀瀾帶上,萬一輔國公看中她呢?一旦侯府與輔國公攀上關係,守禮守業將來的仕途都會順暢。”
薛晚棠冷眼瞧著,梁氏想得倒挺美。
梁氏又道,“這月開始各房開銷各房記賬,你知不知道?我們二房最支援你,大夫人可是對你有諸多怨言。”
薛晚棠她心裡清楚,這只是開始,侯府一直依仗著她,早晚有她們哭的時候。
梁氏:“守禮前幾日升了禮部祀部員外郎,這是我們侯府的大事,你是當家主母,務必要操持一下,哪怕家宴也成,各房都召集到一起,慶祝慶祝,按照慣例,月例也得漲,你安排安排。”
“安排不了,府裡現在什麼情況,二夫人可以私下找賬房先生問問,從前我從嫁妝拿一部分補貼家用,現在我也沒銀子了。”
梁氏瞪起眼睛,“侯府沒錢了?”
薛晚棠,“二夫人覺得銀子從哪來?”
兩人不歡而散,薛晚棠的態度成了三位夫人下午喝茶時的主要話題。
幾日後,騎射比賽如期舉行。
西郊的花朵連成片爭奇鬥豔,煙柳抽芽,湖光山色,校練場春光明媚彩旗飄飄,世家姑娘比花還驕豔,校練場被圍成一圈,姑娘們的眼睛緊盯著場上那些赤著胳膊,準備一決高下的年輕男子。
她們臉上都帶著笑,繡帕攥在手裡,香扇遮面,眼睛卻大膽地在男子身上流連,這般欲迎還羞,惹得場上的男子都盡情展示自己的肌肉,目光肆無忌憚地與姑娘們交匯。
一想到柳朝明也會這樣與旁的姑娘糾纏,薛晚棠不開心。
薛晚棠已婚,座位與其他世家夫人在一起,眼看著未婚姑娘與男子們眉來眼去,心底那股鬱氣直衝天靈蓋,她沒看到柳朝明,卻見哥哥騎馬向她奔來。
薛晚棠站起身,旁邊相熟的世家夫人打趣道,“前幾日才聽說薛夫人的哥哥竟是這次得了軍功的京城禁衛軍薛統領,可喜可賀,那可是皇上身邊的要職,以後我們府還得仰仗薛夫人和薛統領多關照。”
薛晚棠笑笑,薛承安勒馬騎至近前,“妹子,一會哥哥給你拿個第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