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巧有什麼不滿?吉永先生面露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個啊……藝人的緋聞大致上分成三種。一種是令評價走低,或是原本沒名氣的人受到物件的人氣牽引,而突然爬上來;簡單來說,就是像蹺蹺板一樣的關系。就算是那種方式,只要能爬上去倒也好,說得貪心點,雙方評價都上升的狀況是最理想啦……不過,糟糕的是拉低雙方評價的狀況。很可惜地,綠子和巧會落入這種狀況。”
怎麼會——
“和模特兒交往的劍道少年,而且還是能在校際賽獲獎的選手,加上外表頗帥……你如果能有更高的身價,當成周刊雜志的一點題材或許還算有趣,但頂多也就那樣了。如果從劍道界來看,那會變成怎樣我是不太清楚啦,但應該不會是什麼好事吧……而且,你的身價會被看低。出道以後繼續和出身地的學弟交往,這實在……公司並不希望這樣,而且要是因此出現奇怪的照片,那真的會很難看啊。”
我突然覺得臉頰好癢,接著,滴滴答答地,裙子上出現深色的汙點——“他今年是最後一場校際賽了吧……就讓他專心吧……你也一樣,要拿下《i 》的專屬吧?講白一點,現在是緊要關頭啊。目前傷口還不會太深,是最好的時機啊。現在正是機會……不管是對他還是對你而言,我認為那是最好的選擇。”
緊要關頭、傷口、正是機會、選擇的時候——
盡管如此,我仍定期確認東松學園高中男子劍道社的動向。神奈川高體連的劍道部門設立了手機網站,因此能非常輕易地得到資訊。
關東大賽預賽、校際賽預賽,東松都很順利地晉級。
巧靠著雙手緊握的竹劍及自身培育出的力量與技巧,斬開朝向夏天的道路,不停前進——沒錯,夏天已經十分靠近。
然而,我卻在碰觸不著星期和季節、四角形的攝影棚裡一直掙紮著。
在沒有溫度,大都會的背後。我現在正直愣愣地站在那裡。
命運之日來訪了。
全國高階中學劍道大賽第三天,最後一天。
今天一整天我都沒排工作,要去埼玉縣的越谷市立綜合體育館。
排定的賽程是男女組的個人半準決賽,以及男女組的團體決賽錦標賽。女子團體裡早苗有出賽,但我沒興趣,於是便沒看了。我只是拼命追逐巧的比賽在哪個比賽場,會在第幾場舉行。
不愧是全國性比賽,觀眾席被填滿的程度可不是開玩笑的。像我這種外部人士,連個能坐下的樓梯間隙都找不到。
因此,結果我只好一直站著看。不過,我覺得這樣也好,因為巧在戰鬥,那麼我也不排斥站著看他比賽,只有莫名悶熱這一點,我希望能有所改善。
而說到重要的比賽——
說實話,我連劍道的勝負都不太懂。為什麼剛才的不算一支?說違規又是哪裡犯規了?我都完全無法理解,所以我只認得舉起來的旗子。我只期望巧如果是紅色時就舉紅色,是白色時就舉白色,如此拼命祈禱。
請讓巧的旗子舉起,而對手的不要舉起——
我不知道這份祈禱是否實現,但巧不論在個人賽或團體賽都順利脫穎而出。
接著是男子個人決賽。
巧和高知的德名高中一位叫菊川的選手對戰。
在此之前,比賽場上都分四區進行,到決賽時,則在會場中央新設定的唯一一個比賽場上舉行,確實充滿了和之前截然不同的緊張感。
巧是紅色,對手是白色。
最先舉起的旗子是白色的。
但是過了一段時間,紅旗子舉起來了。
似乎以此便迎接時間終了。
延長賽馬上開始,雙方先是互瞪一陣,當彼此“喀、喀”地互相敲打時——“面!”
紅色,巧的紅色旗子,有三支——
在這瞬間,會場本身彷彿一口氣巨大膨脹似地歡聲沸騰。
會場裡的人都舉起雙手祝福巧的勝利。當然,輸的那一方不同,但是那才不會進入我的視野。
雖然劍道不像其他運動那般花俏,但這是種就算灑紙片也不奇怪的氣氛。
而這亢奮也不過是白駒過隙,在同一個特設比賽場裡展開了女子團體決賽。我聽到“福岡南”三個字時:心想:“哦?”往那一看,果然,第二位選手是早苗。她打成平手,但反正只要能贏就好了。順道一提,似乎是福岡南獲勝,還是冠軍的樣子。嘿,很厲害嘛,恭喜了。
當那場比賽結束後,終於是男子團體的決賽。
但這次很可惜的是,在巧上場之前就已經分出勝負了。第一位和第三位選手打輸,第二和第四位選手打平。如此一來,就算主將的巧贏了,東松還是會輸吧?嗯,果然是那樣。巧拿下兩支獲勝,但冠軍是對手的佐賀中央高中。
隔了段時間後,舉行頒獎儀式。
巧是個人賽冠軍,在團體則是亞軍。盡管閉幕式結束了,他仍忙於拍照和雜志、報紙的採訪。其他學校的選手們都已陸續回家,但是東松,特別是男子選手一直很難走出會場。
我在會場外能看到出入口的植栽後方等待,但巧他們出來時,居然已是閉幕式結束後兩小時的事。當時已經接近傍晚六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