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是和前來加油的家長們說話。
我完全聽不到內容,但巧不斷對周遭每個人低頭的姿態,令我印象深刻。像是負責指導的老師、穿著便服的學長和穿著運動外套的學弟,周圍也有不少女子部學生。
那個河合祥子也在,好像在說什麼。河合學妹從抱在胸前的大信封裡拿出某樣東西給巧看、說明、交付。接著她行個禮打算離開,但又被巧叫住了。他似乎問了什麼,河合學妹則將頭歪向一邊。接著河合學妹做出拿電話的手勢,巧則一副“抱歉”似地用單手拜託,稍微低下了頭,然後又用同一隻手對河合學妹揮著。
我心想:“啊啊,他們是同伴啊。”
後來,我也想著,河合學妹所說的話或許是對的吧。
從越谷到薊野,接著換乘地下鐵前往中川。
我在以前等待巧時經常去的咖啡廳裡,一個人吃著巧喜歡的焗烤。
望向黑暗的窗外。那時感覺沒什麼大不了的日常生活,如今卻分外耀眼似地歷歷在目。
為了見上五分鐘、十分鐘,以前真的總是非常拼命。即使是在這間既不有名也不怎麼特別的咖啡廳用餐,只要和巧在一起,就是最棒的晚餐。巧的家從這裡騎腳踏車約十分鐘,因此我們總在這個車站前告別。
“要小心喔。”那是巧一定會說的話。搭電車從這到我當時居住的日出町要四十多分鐘。巧好幾次都說“我送你”,但每次我都拒絕了。我說:“這樣會沒完沒了,不必啦。”
畢竟我大他一歲,因此我認為自己為他做了不少。雖然這說起來不好聽,但我雖是高中生卻很會賺錢,因此很多時候都是我請客。透過這樣,我滿享受當姐姐女友的。
現在想起來,會覺得“我真蠢啊”、“當時太年輕了呢”等等。我完全沒想過那對巧而言會是多大的負擔。
走出店後我前往約好的天橋,正中央有個八角形的大玻璃罩,是座滿有名的天橋。
夜晚也已接近十點。電車到站,等下車的人四散之後,幾乎沒有行人。
就連我爬上階梯的這段時間,也沒和任何人擦肩而過。
爬到最上面,朝正前方走去。以瓷磚拼出的四角形圖案一直朝玻璃罩延伸,而在玻璃罩下可以看到一個人影。那人影大概是穿著襯衫、打上領帶,手上還拿著某樣東西。
我沒有加快腳步,也沒有放慢速度,一步、一步,接近玻璃罩那邊。
途中對方似乎注意到我,只見他將左手在街燈亮光沐浴下閃耀的獎牌高舉給我看。他揮著右手,我也稍微揮手回應。
終於走到聲音能傳達到的距離。
“……為什麼沒有接手機呢?”
“對不起……我一直設在靜音模式,沒有注意到。”
那是騙人的,我其實知道巧打來了好幾次電話。大約會到十點——我也有聽到這段留言訊息。
我裝作不知情地做出被金牌嚇到的模樣。
“恭喜你……終於稱霸全國了呢。”
巧滿臉笑容地點頭。
“我們約好的吧,說我不會輸給任何人。個人賽就如你看到是這結果,但是團體賽我也沒有打輸任何人喔……只不過隊伍最後拿到的是亞軍。”
我知道,因為我都看了嘛。
你真的很帥呢,巧。
“是嗎……那這下子……”
好了,下定決心吧。好了,說出來——
“……就可以毫無牽掛地結束了呢。”
巧的表情忽然間僵住了。
“……呃?”
“就是……我們已經可以毫無顧忌地分手了。”
我很訝異自己居然能這麼順利地說出來,簡直就像借用了他人的身體。
“什……綠子,你在說什麼?”
“因為……事情不就是這麼回事嗎……因為你沒有和我見面,所以才……能拿下全國冠軍吧?如果我不在,巧比較能發揮出實力啊……嗯,就是這麼回事。”
“等一下!你怎麼說些我聽不懂的話,你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