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睜著眼,眼淚奪眶而出,聲線卻不曾有絲毫哽咽。
她不是不會哭,而是不能哭。
她彎唇,笑著問沈寒山:“沈寒山,我不明白,為什麼我沒有做錯,卻要認錯?為什麼宮闈之中的人情往來這樣複雜?”
今夜,蘇芷折碎了所有顏面。
她靠近沈寒山,揪住他的衣襟,一聲聲問:“沈寒山,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
沈寒山看著試圖用笑來遮掩哭腔的蘇芷,心頭發顫。
理智與信念,支離破碎。
頃刻間,禮崩樂壞。
沈寒山任由心欲擴散、泛濫。
他溫柔備至,小心為她掖去眼淚,起初是用手,隨後是借唇。
他一點點啄吻她頰上的淚痕,那點鹹澀與濕濡,他都為她撫平。
不會太晚,不會太遲。
沈寒山不願她受傷,不願她仿徨,他會救她。
他溫柔地答她:“我的芷芷,是世上最忠的臣,是世上最好的小娘子。你沒有錯,是天家的錯,是俗世的錯。信我一次,好嗎?”
“好。”蘇芷微微啟唇,聽信了毒郎君的蜜語讒言。
她不明白,從前無人看顧時,她分明那樣堅強,風骨永存。緣何今日,一點委屈、一點小傷,她就這樣無法忍受呢?
為什麼?
蘇芷不懂,她只是順從地靠在沈寒山懷裡。
他的吻劈天蓋地落下,沈寒山輕咬她的唇。
酥、癢,心間難耐,好似鴉羽撫過,撩起一陣雞皮栗子,令她意亂.情.迷。
他終是沒忍住,吻了蘇芷。
沈寒山哀憐她、愛戀她。
有夜色遮蔽,夜色作掩,他們於這晚情意相交織,密不可分。
蘇芷沒有推拒沈寒山,她不討厭。
反倒,有點竊喜、有點喜歡。
羞嗎?恥嗎?
她很難說出口。
好在,沈寒山沒有追問。
他只是壓著她的唇.舌,小意廝.磨。
蘇芷接納沈寒山的唐突與莽撞,悄悄偷得這一寸良辰清歡。
她忽然意識到,她是頂天立地的小娘子,也是溫婉可人的小娘子。
無論哪個她,都是很好的她。
能誘得沈寒山從俗,能誘得沈寒山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