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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蘇芷想出對策, 喜枝兒就回來了。
她全然不知自個兒身份已惹人生疑,依舊笑眯眯地供侍,請兩位用完膳後去後院廊廡最盡頭的那間廂房休憩。
蘇芷沒吃飯的胃口, 和喜枝兒說自己吃飽了,有點睏倦, 兩人便一道先回屋裡了。
喜枝兒領他們這對假夫婦跨過門檻, 徑直向後院行去。
紀家老宅靜悄悄的,又沒掌燈,偶有夜風拂過,發出嗚嗚的呼嘯聲,好似春貓夜啼,怪滲人的。
月光打在喜枝兒玲瓏的身段,映照出她那纖長的指尖。蘇芷隱約瞥見她指上有一道小小劃痕,正緩慢沁出血珠子, 磨一磨指尖,又濡去了豔色, 不見血跡。
應該是剛劃傷的疤口,還新鮮。
蘇芷不免疑惑, 喜枝兒不是去給他們鋪床了嗎?怎麼會受傷?
那樣窄細利落的傷口唯有開刃的刀鋒才能剌出,也就是說, 喜枝兒謊稱為他們收拾被褥, 實則摸了刀麼?天色昏暗, 她一時不察,被劃傷手指也是極有可能發生的事。
蘇芷不免心生警惕, 步履也放慢了許多。
她謹小慎微, 沈寒山卻是個愣頭青, 喜枝兒剛拉開寢房門, 他便不管不顧入內,四下打量。
也不怕有埋伏麼!這個傻子!
蘇芷攔他不得,再回過神,她已跟著沈寒山入了寢房,而喜枝兒也功成身退走遠了。
她闔上門後,才敢裡外翻找一回。
蘇芷確定沒人蟄居在室內,小聲道:“你瘋了嗎?若是有人算計咱們,你我早就死無全屍了。”
沈寒山輕笑一聲:“有芷芷在,怕什麼?不過是一些鄉野草莽,還能對付得了你不成?”
他對皇城司使的武功真是百般信賴。
“防人之心不可無,誰知他們有什麼陰司手段。”蘇芷覺得沈寒山臉皮忒厚,他是尋她庇護的人,竟冠冕堂皇扯她的虎皮裝相,狐假虎威。
“唔……”聞言,沈寒山鄭重地道,“芷芷這樣說,倒也在理。萬一他們趁我等不備,痛下殺手就不好了。不過,眼下你若貿貿然去逮那個喜枝兒,恐怕會打草驚蛇。不如等這些人送上門來,再將其一網打盡。”
“你有什麼招數?”
“裝睡。”
“嗯?就這法子?”
“別看這招俗,但勝在實用。”
“行吧。”蘇芷也不挑招數爛不爛了。
她上.床榻分了一套被褥鋪地,瞥了一眼沈寒山:“上榻睡啊!我把床都讓給你了。”
“芷芷……”沈寒山欲言又止。
“還有什麼事兒?”蘇芷不耐煩。
“若你是想行刺一個人,肯定是要偷偷潛入屋,近身刺殺,對嗎?”
“自然。”
“你我都對外謊稱是夫婦了,不睡一張榻上,恐有身份暴露的隱患,於你追捕歹人不利呢。”
蘇芷皺眉:“那照你說,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