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感覺自己已故的親媽受到了挑釁和侮辱。
但是這麼多親戚在,他們也不敢冒著有悖人倫輩份的風險說什麼,只得憋屈地跟著站起來敬酒。
夏禮泉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他突然拿起蔣芙蓉倒的那杯酒,狠狠砸在了地上。
碎片飛濺。
屋裡的人都驚呆了,鴉雀無聲地看著他。
“大哥!你這是幹什麼?”姑姑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
夏禮泉沒理姑姑,轉身看向蔣芙蓉,問了一句:“蔣芙蓉,你配坐這裡嗎?”
此話一出,夏紅耀夫婦的臉色頓時好看了。
夏翠翠嘴角露出個微笑。
蔣芙蓉的臉色,慢慢變得慘敗,抬眼看向夏禮泉,聲音微微顫抖:“你說什麼?”
夏禮泉看到蔣芙蓉的表情,也知道自己過分了,一時有些後悔。
他剛剛也是突然就跟鬼迷了心竅一樣,被一股奇怪的情緒裹挾。
“我——”
“哐!”地一聲。
突然有碗從天而降,砸在夏禮泉前頭的桌子上。
碗破菜撒,濺了夏禮泉一身。
是夏紅纓,直接把飯碗扔過去砸了。
“夏禮泉!你看不上我媽,當初別娶她呀!
你把我媽娶回來,一邊給家裡掙著全工分,一邊幫你照顧四個孩子和癱瘓的媽,管著你全家吃喝拉撒二十多年!
現在你說她不配坐在你身邊?
你是人嗎?
舊社會的地主老財都不像你這樣惡毒!”
夏禮泉指著夏紅纓,氣得呼呼喘粗氣:“你個忤逆不孝的東西!敢拿碗扔我?你給我滾!以後不許再踏進這裡一步!”
“我可以滾!誰稀罕來你這破屋似的!”夏紅纓走到夏禮泉面前,“但是我滾之前,你必須把話說清楚。
我媽,她怎麼就不配坐這裡了?
你不就是覺得我媽做過吳家的姨娘嗎?
可你夏禮泉又是個什麼東西?
又懶又窮,不把洗腳水端你面前你能一個月不洗腳的老泥腿子,你當自己是有錢人家的少爺還是皇親國戚啊?
你憑什麼看不起我媽?”
夏禮泉手直抖:“你你你……”
“夏紅纓!”夏翠翠跟打了雞血似地幫腔,“別說得你媽為這個家做了多少貢獻似的!
我爸當初是可憐她無家可歸,才給了她一個落腳的地方。
該感恩的是你們母女!
如果不是我們家,你媽說不定早死了。
哪兒來的你呢?”
“沒有我媽,當然不會有我。”夏紅纓看向夏翠翠,“但是夏翠翠,沒有我媽,也未必有你!
爺爺那時候經常說,你那時候才一個月大,沒有奶喝,都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