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死亡的感覺,沒人能比她更能體會,也許正是因為經歷過死亡,才讓她更加珍惜起自己的性命。
死亡啊,當真是讓人恐懼得很啊。
肩頭的灼燒感漸漸減緩了,似乎也沒有剛才那樣痛徹心扉了,她下意識的鬆了鬆手掌,左肩方才因為疼痛,她就抓的緊了些,這會兒松開手後,整個肩膀都印上了五指的紅印。
然而顧畫蕊的注意力卻是全然沒有放在自己身上。
既然這樣的計劃對中原如此有利,可為何最後查出的行刺者的身份卻是……南國之人呢?
再何況這些天卻是從未聽得正式處決那人的說法,聽說是還關在大牢,中原這麼做究竟是在猶豫什麼,甚至說無法準確的確定那人的身份。
看樣子,有人先快了一步。
是北國的人。
顧畫蕊當即便下了定論。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甚至可以說是出乎中原的意料之外的,北國使團在這樣的情形之下自然是不能離開的,因此這會兒……北國使團應是還被留在宮中。
她下意識的望向自己的左肩。
果然,自己的猜測並沒有錯。
然而這麼一看,卻是赫然發現左肩上的鸞鳥竟還是那樣鮮血般駭人的大紅!
顧畫蕊瞳孔一縮。
分明溫度已經降下來了,痛感也幾乎是消失了,為何這鸞鳥的鮮紅半分也沒有褪去,這跟上一次的情形是全然不一樣的。
窗邊忽然傳來一聲踏到碎葉的聲音。
誰?
她轉頭,伸手輕輕拉起左肩滑落的衣衫,從榻上站起,望向那邊的窗子。
而窗外再無動靜。
顧畫蕊抿了抿唇,最終還是抬足,放輕腳步,往那邊走過去。
腳上趿著的是軟底的繡鞋,因此即便她沒有習過武,走起路來也是非常輕巧,幾乎是聽不出什麼聲響。
她走到窗邊,猶豫了一下,伸手扣上了窗弦。
頓了頓,輕輕開口:“誰?”
其實不必開口,她心裡已經有了一個答案了。
片刻都未得到回答,顧畫蕊用另一隻手撥開了窗栓,指尖微微一用力就推開了這扇雕花木窗。
她抬眼望去,正對上了一雙暗沉了眸子。
“夜禦天。”
她放低了聲音。
“怎麼,看到我很不開心?”
夜禦天微微眯了眼,目光落在她的左肩上,霎時瞳孔一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