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星橋凝視了半晌,他毅然將信紙揉成一團,扔進了垃圾箱,起身、出門、關門。
我不想用這種恐怖的力量統治任何人,也不會讓任何人統治我。
又過了大約一刻鐘的時間,顧星橋再次推門進來。
他面無表情地撿起垃圾箱裡的紙團,展開成皺皺巴巴的一張破紙,看也不看,丟進抽屜,然後再出門、關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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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瞥從人群的空隙中穿過,
冬日的深夜,在酒吧間裡,一群工人和司機圍著爐火,我坐在一個無人注意的角落,
窺見一個與我彼此喜歡的青年,悄悄地走近我,在我身旁就坐,只為與我的手相握,
人來人往,酗酒咒罵,下流玩笑,長久的喧鬧中,
我們滿足而愉快地相處,很少開口,甚至一句話也不說。】
睡到早上九點,被規律的生物鐘喚醒,顧星橋睜眼,發現毛豆不知所蹤,應該是已經溜出去了。
他起床、洗漱,然後在門口的信箱裡,瞧見一封淺紫色的卡片。
顧星橋嘆了口氣,還是走過去,抽出那張卡片。
看到上面的內容,他情不自禁地笑了一下,接著又趕緊收斂笑容。
這確實是一首可愛的好詩,早上讀過一次,便可以讓快樂的情緒感染到這天傍晚的黃昏。但顧星橋知道,他最好還是不要表現出對事物的偏袒和喜愛,否則,天淵很有可能做出一些用力過猛的事來。
與此同時,他聽到門開的聲音,一個哼哧哈哧的亢奮狗從外面狂奔進來,開始幸福地坐在主人的拖鞋上磨牙,把尾巴甩成螺旋槳,張著小狗嘴,興高采烈地到處塗口水。
“毛豆,”顧星橋收起卡片,和狗對視,“我怎麼跟你說的?要坐好,坐……”
小狗軟趴趴的,比人的拖鞋也大不了多少,但因為夥食良好,又胖墩墩的十分瓷實。狗不能理解人說的話,只是聽到主人看著自己開口,就已經十分幸福。
於是狗開始在顧星橋的拖鞋上擰來擰去,企圖要求一些撫摸的照顧服務。
顧星橋嘆了口氣,過去他用兵謹慎,對待下屬也十足嚴格,結果等到養了狗,他才不得不承認,自己原來是這樣一個溺愛孩子的家長。
他張開雙手,把毛豆抱到胸前。捏到狗腿和肉墊都濕漉漉的,一看就是在泥巴地裡瘋跑之後,又被誰搓洗過。
顧星橋一轉頭,看到天淵站在門口,神色自若地旁觀他和狗的互動。
其實,這的確是一件常人很難想象的事:身為至高的天淵戰艦化身,居然也會參照正常人的模樣,每天遛狗,還給狗洗小髒腳……
放在幾個月前,如果有誰對顧星橋這麼說,他只會將這種話當成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話。
“出來散散步?”天淵看著他,帶著徵求的疑問。
顧星橋想了想,抱著顛顛傻樂的狗,走出房間。
“所以……你一定要寫,對吧?”
“它仍然來自起源星的詩人。”天淵低頭觀察他的神情,忽然笑了,“你喜歡它,對不對?”
顧星橋立刻指使毛豆對其進行口水攻勢:“用問題回答問題,你就是在逃避一開始的問題!”
“我愛你,因此我只是在學習如何表達。”天淵坦蕩蕩地剖白,坦蕩蕩地縱容小胖狗啃咬自己的一根外骨骼,“就連你也不能否認,它一件很重要的事。如果我連‘如何表達愛’的課程也學不會,你怎麼能指望我理解人性,學會認同‘戰爭是非必要之惡’的理念?”
坦誠有魔力,坦誠是人生下來時口中所銜的美玉,任誰做了再混賬的事,都可以憑借銜玉的功德,獲取寬宏的赦免。
顧星橋忽然發現,他沒辦法反駁天淵的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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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裡斯將她的金黃的發絲拔下一根,
把我的雙手當作俘虜捆起來,
起初我發笑,認為很容易從可愛人兒的
束縛裡擺脫出來;後來發現
沒有力量掙開,我就痛哭流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