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什麼?”流川楓對他的做法感到不解。
仙道抱著他的“棉被卷”,“別著涼啊。”
流川楓翻了翻白眼,這個人自己不是還光著呢。他從被子裡伸出手,像往常那樣將這個人摟在胸前,輕輕地摩挲著他被汗水打濕的頭發,低頭親吻著。這下意識的溫柔舉動對於他來說實在太少有了,可他卻有種既視感,好像已經這樣做過很多次了。大概在潛意識一直隱隱期盼這麼做,就這樣把這個人摟在懷裡,像讓他成為自己所有物。那個時候只是不知道具體該怎麼做,至於原因他不去想。現在他更不想放手。
仙道任由他抱著,在他懷裡心跳漸漸恢複平靜。他的懷抱無疑是溫暖的,不想擺脫,幹脆更徹底的瘋狂吧。旋即又感到些許悲哀,為自己骨子裡的那份與生俱來的清醒和理智感到悲哀,徹底沉浸在瘋狂中才能體會到瘋狂的快樂,那份清醒無疑是妨礙,清醒總是不經意冒出來敲他,提醒他所憂慮的:“喂,這樣下去可不妙啊!和他相比,你才是傻瓜。那小子比你現實多了,你嚮往的那些他不會認同的,任性的家夥!管你們現在愛的死去活來!你這浪漫的傻瓜!”
“……你說什麼?”流川楓聽到了他輕聲咕噥什麼。
“清泉。”世上少有的純粹的感情,仙道想,或許自己是太要求完美的人,對感情尤為苛刻,稍混雜質即便無傷大雅也覺得壞了最初的印象,是不是因為年紀尚淺?
“什麼意思?”
“你就像一泓清泉,在我心中流淌。”然後馬上從對方那裡聽到了“白痴”。仙道輕輕笑了笑,他的確得到了一個毫無雜質的情人,難得的是對方也對他這麼有好感。不過,流川楓單純,思想也簡單,但這不表示他容易被駕馭,當然若是這麼輕易能操控的物件,他也不會花費心力。
“嗯,味道既清爽又甘甜啊。沒錯吧,就是和你一樣。”仙道掙開他的手,拍拍他,拾起睡衣褲快速套上。“我說真的哦,你下次別這麼亂來了啊。你看,現在不好受了吧?”
流川楓哼了哼,不好受也不能承認,畢竟是自己的決定。他找回剛才的話頭兒,“你是……不能直接飲用的那種水。”
“嘿,你還不是照樣喝得很好麼。”仙道躺回來,把他的手塞進被子,接著抱著他的“棉被卷”。
“燒開了之後可以喝。”
嘖,這小子!看吧,只要他願意,總能把人噎得沒話說。仙道偏了偏頭,“流川,我們好像有日子沒一起打球了吧?去那個小公園,就我們兩個,一對一。”
流川楓眼睛一亮,“現在去?”
“哎,怎麼可能啊!夜深人靜的。我只是突然想起來了,沒說馬上要去啊。再說,”他打量下“棉被卷”,“你確定這個狀態可以打球?”
“……”真是堵心。
“啊呀,就算真的可以,我也不讓你去,我可捨不得呢。”
“哼,多餘擔心。”流川楓不服氣道。
“先不說這個,反正以後還有機會呢,對吧?嗯,天氣馬上就要暖和起來了,等櫻花一落,很快就進入夏天了。到時穿那身衣服給我看吧。”
“什麼衣服?”
“唔,就是你第一次來陵南體育館找我的時候,去年夏天嘛,那條牛仔褲還有我們去公園一對一的時候那件背心……啊,跟你講,當時我其實挺奇怪的,來的時候你背心外面還套著一件長袖衫吧?天氣可是挺熱的呀。”
流川楓回憶了一下,確實是有點熱,不過上午去了安西老師家,拜訪教練當然要穿著得體吧。
仙道聽完點點頭。“呀,我原來還以為你是防走光呢。怕被後援團的女生偷拍什麼的,呵呵。”
這蠢材!想到哪裡去了!對了,這個人的邋遢不屬於不修邊幅那種,別看他平時穿著隨意,但絕對不會穿著帶摺痕或汙漬的衣服出門,對於頭發的修飾就更是一絲不茍了。
“流川,”仙道躺平,雙手墊在腦後,“我以後呢,不打算離開神奈川。”他扭頭看了他一眼,“我說高中畢業以後。”
“這是自然。”
“誒?”
“早晚要辦手續入贅的人,不住我家想跑到哪裡去。”流川楓理所當然地說道。
“這恐怕真的實現不了吧,在日本。”仙道聳了聳肩。
“只改姓的話,還是有辦法的。”流川楓支起上身,單手託頭看著他。
“那就拜託你到我東京的家裡,和我的父母交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