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照著流川楓光潔的脊背,他似睡非睡趴在地板上,被子蓋住腰下,這姿態好似臥在樹枝上假寐的大型貓科動物。
嘿,“公主”是不是長大了一點?仙道輕輕走到桌前,“啪”關上臺燈。掀起流川楓身上的被子,將兩個人完全蓋住。
流川楓確定,雖然自己也不能說就有多麼成熟但他有按照自己的想法努力朝著成熟發展,這個人絕對更加小孩子心性。不是嗎?喜歡蒙在被子裡摸來摸去,這不是和在幼兒園睡午覺差不多。不過被他碰到關鍵的地方全身還是不由得緊繃。
仙道身上的睡衣已然脫去,赤條條的身體貼在一起,很快就出汗了。
初次體驗感覺不怎樣,可起碼來得非常直接,熟悉之後反而含蓄了,這是流川楓不能理解的,這個人不是說他身上沒有見不得人的地方嗎,害羞什麼?害羞?不對,說到底還是膽小吧,這個人無論幹什麼都得逼他一下,球場上的經驗告訴他,仙道是那種非到關鍵時刻才會放手一搏的人,莫非這種事上也是?他心裡有些不爽快,抓住仙道的頭發,用力把他的頭往下壓。
這是?仙道陡然明白了,他的“公主”希望他用嘴服務。呵,這小子連撒嬌的要求方式都必須用強硬的。單純的本能的快樂,只要是他,自己都非常樂意滿足。
一波一波快感湧上,溫潤的口腔到底比粗糙的手掌摩擦感覺好多了,流川楓咬緊嘴唇抓著他頭發的手時松時緊,恍恍惚惚蹦出一個念頭:要在關鍵時刻一決勝負。他及時推住仙道的頭。
仙道當然不解,從身體的反應來看,他此時應該很舒服才對啊。
“現在……馬上就來。”
這個人果然猶豫了,如他所料,流川楓拉住他的頭發讓他起來。自己隨著快意一陣陣眩暈,沒道理讓這個人清醒著。“一起,才快樂。”
仙道舔了舔已潤濕的嘴唇,僅僅是這樣本能的快樂也不能沒有顧慮,他蠻捨不得讓他的“公主”受傷,每次情緒沖動了,事後見他那副不適的樣子,心裡都不免懊悔,有時慾望的確不好控制,可人又怎麼能全讓慾望做主呢,不然要理智幹什麼。
“可以……瘋狂點。”流川楓蹭著他的耳朵,聲音很低很輕,卻很清晰。“再瘋狂點。”
“噯,你是不是有自虐傾向啊?”仙道一手繞過他的脖子,一手戳著他的鼻尖調笑道。這小子還特別愛逞強,每次都硬說“沒事”,可那樣子可絕對是有事啊。“我知道,我知道是我缺乏經驗,書上寫的好像適用的也不多哈,畢竟誇張的地方……”對方用嘴唇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那不重要!”流川楓壓在他胸前,“經驗,是累積出來的。”
“要不,”仙道索性全身放鬆,平躺在被褥上,“你來吧。”這樣就扯平了,難過的是自己無論如何都好過看著他那副難受相擔心。
“來就來!”流川楓一把掀開被子扔到一邊。
哇,來真的誒!見這陣勢,仙道不免緊張,吞了吞口水,心一橫,算了,說到就得做到。唉,這個位置……其實他不怎麼喜歡正常位,一會兒自己的樣子在對方眼裡一定非常奇怪。
這是害怕了?流川楓抿著嘴唇,心想那就讓他再擔驚受怕一會兒好了,手從胸前直接劃到了關鍵處,這令他想起了十多年前第一次接觸籃球的那天,經驗誰也沒有啊,籃架那麼高,放佛矗立雲端般,任怎麼用力丟,球都離著籃筐一大段距離。管他呢!他眼一閉,就這麼跨坐上去。
“呀——”仙道驚呼,汗水登時沿著太陽xue流了下來,為了支撐身上人的分量,腹部肌肉不得不繃緊,他連忙費勁地撐起上身。“很疼吧?很疼吧?”
“呼……呼……”流川楓籲了好幾口氣,多少平複了剛被進入時那種沖擊,接著一鼓作氣坐到底。他不喜歡背後位,正如他覺得凡事都該直面,凡事裡當然包括做這檔子事。
“你這又是何苦——”仙道費力地抬起手想要撫摸他的臉,卻被他揮手打掉了。
“不是……讓我來嗎?”流川楓又調整呼吸片刻,“只對你,我只對你這樣。你是我的,我對你怎樣都可以,其他的人,誰也不可以!”
“還有哦,”仙道扶著他的腰艱難地坐起來,“除了我以外,我不允許其他的,任何人碰你。”
流川楓嘴邊浮現了難得一見的淺笑,轉瞬即逝。“來吧,一起。”
仙道一直生長在很自由的環境中,父母相親結婚,婚後生活溫馨平靜,感情方面若即若離,沒什麼不好,從父母雙方的態度看來也甚為滿意,雙方都是比較重視個人空間的人,想必婚前就感覺到了這一共同特點,所以認識沒多久就決定一同生活了。要一同生活很久很久,和睦相處自然比轟轟烈烈更為重要。這樣的父母難以用苛刻的方式管教小孩,什麼每次考試必須第一名,成績退步一點就要去補習班或是請家教老師,不許調皮不許打架,不準關注與學習無關的東西……雖從沒訓教過他這些,可他似乎是從小就曉得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的孩子,甚少給父母找麻煩,這麼著,父母對他更寬鬆了。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産生了隨心所欲過一輩子的想法。雖對“隨心所欲”的定義尚有欠缺,但他知道自己不會為了什麼勉強自己,無論是對人還是對物,有呢最好不過,沒有呢笑笑罷了,久而久之就忘記了。過分執著他光是想象就覺得痛苦。記得初中的時候有個同校三年級的女生,實在熱情過了火,每天上學出現在他家門口,放學則來到他們班門口,怎麼和她說也沒用或許態度和方法不對),那個時候他就覺得嚴詞呵斥女生實在是件挺沒風度也不應該的事,可是天天糾纏也著實吃不消,真是攤上了大麻煩,他索性便遲到或是幹脆翹課,反正是能躲就躲了,轉年四月那個女生畢業了,再沒有訊息了,才算太平下來。他真是頭暈腦脹了,而且感覺她也不快樂,一點都不可取,糾纏別人,或是被人糾纏,都很痛苦。
但現在流川楓做著同樣的事,他卻還蠻高興的。原來沒有什麼事是絕對的。只是當時沒有遇到恰當的那個人。到底要看物件是誰,自己中意的人做什麼都對,都開心,亦能拿出極大的耐心忍受許多想象中難以忍受的麻煩和困擾,說白了,認定了,怎樣都心甘情願。關鍵是心,心之所向,心之所往,那就是隨心所欲,就是自由,不非得是形式上的無拘無束。
臺燈再次開啟。
“喂,喂!別暈過去啊。”仙道雙手拍流川楓滿是汗水的蒼白臉頰。“就是你剛才那樣太勉強了吧,這都相當於自殘了啊!”其實他也疼,但肯定不如對方來得嚴重。
“……蠢材。”半晌,流川楓才睜開眼睛,喃喃道。
他還能罵人,仙道鬆了口氣,用被子輕輕擦擦他額頭和臉頰上的汗水,然後嚴嚴實實裹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