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總是難盡如人意。
寧妍旎心頭瞬息就悶了下去。
“公主。”杭實詫愕之餘,也立刻反應過來。
杭實當即迎上前,擋住了寧妍旎想離去的足步。
他揮臂一請,“剛才是杭實失禮了,竟私拂了太子和公主的關懷之意。還請公主見諒,公主請。”
灰布衫的男子也已經打起了帳簾,等著寧妍旎進去。
“你們兩個在這候著,這麼多人鬧鬧著四哥看著頭暈。”九皇子拉下寧妍旎鬆了的手,指著那大宮女和阿梔又開始蠻橫。
沒過多僵持,最後九皇子如願推著寧妍旎,兩人一同走進了寧子韞的篷帳之中。
寧子韞的篷帳裡。
一張木桌幾張木椅,沒有什麼裝飾和擺設的風雅器件,桌椅的線條也是極其冷硬。
倒是不似他之前那不著調的衣著。
帳篷內的空氣本來就是有限空間裡的,什麼氣味在這裡面,都不易散去。
寧妍旎輕易就聞到了這篷帳裡的血腥氣。
濃得讓她幾欲作嘔。
她想起九皇子說的,太醫說,寧子韞不行了。
九皇子這會還在身後推著她,嘴上緊張地低嚷嚷著,“四哥真得病得很重。”
越往榻邊,血腥味果然就越重。
她小心地走近了一些,藉著帳頂上琉璃薄片的光,她看清了榻邊上的情狀。
榻邊的地上,竟然就直接躺著一個人。
那人面朝著上,一動不動地雙目瞠著。他的臉上,從額前到嘴邊都是血肉模糊的。
他的右手掌被削離了身,血泊了半地。
她甚至還看到,那一根根被跟著削斷了的手指,支離著在地上。
這人,赫然就是前些日子一直跟在她儀仗輦車旁的徐太醫。
他那被削離身的手,數次搭過她的脈,為她寫下過數張的藥方子。
面前的情狀實在太過可怖和駭人,寧妍旎悲慟害怕地捂著嘴,打著顫忍不住地腿腳發軟。
她想往後後退,立刻跑出這個可怕的篷帳。
但是有人一把就扯過了她,那臂膀強有力地不容她抗_拒。
太突如其來,寧妍旎腳下不防地,就被那力道迫得跟著踉蹌了一下。
她被_迫往前,失了重心,以為要跌在那片血_汙之中,嚇得她雙眸就闔了起來。
卻是被那人扯得跌坐倒在了榻上。
那臂膀橫在她的心口前,讓她動彈不得,將她整個人挾裹在他懷裡。
那人還將手掌覆在了她的眼上。
她想呼救的聲音剛要溢位唇邊,那人沉啞的嗓音就響起在她耳邊,“若是皇妹想讓帳外的人看到我們這副模樣,皇妹就盡管叫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