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咯……!!”
隱約的聲音突然炸雷般在耳邊響起,還伴隨著一陣奇怪的,像是用力擰一根陳舊的粗牛筋繩一樣的詭異聲音,把我震得心跳加速。
恐懼來源於人類未知領域與已知領域的一種反向交錯。而我現在的交錯悄悄有些過大。
“咯咯咯咯……!!吳邪……!!”
憑空吹起的陰風和那詭異的呼喚聲,這次我的後頸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一種吐息,不只是陰森森的風。有什麼東西在我身後,靠得很近。我的頭皮在陰風中開始發麻。
“咯咯咯咯……!!”
一隻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突然意識到那個詭異的聲音是什麼了。
“咯咯咯咯……啪啪啪啪……!!”
手開始收攏用力,詭異的聲音越來越清晰。我彷彿能感受到空氣中因著手的動作而濺起的灰塵一點一點落到我面板上,堵在被冷汗浸濕的毛孔上面,激起一片雞皮疙瘩。
那是關節與骨骼相互碰撞發出的摩擦聲。
然而那隻手現在卻沒了什麼動靜,僅僅只是架在我肩膀上。
不過,能發出那樣聲響的,會是人類嗎?
後頸好像有什麼粘稠的液體慢慢留下來,流得很緩慢,濕乎乎地沒有什麼熱度。
腦袋裡混沌一片,我似乎失去了到這裡之前的記憶,無法安靜地面對這樣的未知。
在未知與恐懼面前,你敢這樣回頭嗎?
我慢慢轉過頭,搭在肩膀上的手沒有動靜。
一張被剝了皮的臉透著陰慘慘的光,就這樣在黑暗中直勾勾闖入我眼眶,一點一點烙印在視網膜上。
逃脫不了的噩夢。
“滴答……滴答……”
暗色的粘稠液體一滴滴濺在地上開成一小片一小片的血花。原來這就是之前的滴水聲。他,不,應該是它,跟著我多久了?
瞳孔因為恐懼而縮小,明明看不見任何東西,卻將黑暗中的一切清晰傳達給視神經。
目眥欲裂。
有時候,我寧願我是個瞎子。
搭在肩膀上的手猛然掐住我脖子而後收緊。
“……!!咳咳……!!”
大腦因為缺氧而眩暈,眼前的景象卻依舊清晰,即使瞳孔已經四散了焦距。
吳邪,就這樣死去,你甘不甘心?
我在心裡這樣問自己。但是我知道,如果是這個人的話我一定是連反抗的理由都沒有。
“……咳咳!!……小哥……”
掐著我脖子的手的那奇長二指並沒有一絲絲放鬆。血淋淋的面容已經無法分辨,撲面而來的腐臭氣息。那身當初在長白分別時的所穿的黑色沖鋒衣,我知道胸前的口袋裡一定還有我當時偷偷塞進去的寫著西泠印社地址和我聯系方式的紙條。
已經不需要了吧。
操他孃的悶油瓶。
艱難地在心裡咒罵,我已經無法再進行更多的思考,瞳孔已經渙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