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接聽電話,他肯定又要被罵被責怪。
“daring,”林是非瞄向他的手機,道,“咱們不理她。”
言罷,他毅然決然地替嶽或按掉了結束通話。
鈴聲眨眼消失的那瞬,嶽或竟然整個身心都猛一鬆,還恍然大悟般下意識心道,原來就這麼簡單。
原來就這麼簡單啊。
第二通鈴聲緊隨其後,這次不是沈婉了。
是陳譚淵。
看見這個名字,林是非忙制止嶽或想要學他按結束通話的手,聲音冰冷,道:“讓他來。”
言罷他把嶽或的書包摘下遞給白綰盈,說:“奶奶,我去解決人渣,半小時後和星星迴來吃晚飯。”
白綰盈:“趕緊去。”
林城叮囑:“注意別被人抓到把柄!”
—
譚諶大牙被打掉,手腕又骨折一條,這和只是陳家的管家兒子馮呈被打不同。
這是直接欺負到陳銘川的二兒子頭上了,陳家當然不會選擇忍。
陳譚淵就是來報仇的。
但他本意不是和林是非發生正面沖突,而是想和林倚白或者林是非其他的監護人談談,詢問並確定出這件事的解決辦法,林家必須要有個交代。
林是非身為未成年,陳譚淵還不屑將他放在眼裡。
所以聽林是非在嶽或的手機裡報完地址,已經26歲早已是成年人的陳譚淵毫無設防地自己驅車過來。
十幾分鐘應該就能到。
林是非拿著高爾夫球杆,問嶽或:“daring,你害怕嗎?”
嶽或想了很久,如果林是非在打完譚諶之後,再對陳譚淵動手。
那這次打的不單單是人,也是嶽或與陳家、甚至是與沈婉之間的聯系紐帶。
從此以後,陳家就會更加的討厭嶽或,沈婉可能也會對他更加失望。
想到這裡,嶽或以為他會不敢邁出這步,會有顧忌,沒想到真被林是非詢問出來,他竟然覺得……非常輕松。
他生長了 17 年,從來沒有這麼輕松過。
林是非帶著他在只有地燈的小路上踩著黑暗行走,嶽或踩著現在的晦沉天色,踩著過去的窒悶過往,眼睛火熱得要落淚。
他顫聲卻堅定:“不。我不害怕。”
“我很興奮。”
灰暗中林是非停下步子,請求:“星星吻我一下。”
嶽或因為要打架而興奮的心陡然悸動,狂跳不止。
林是非又要哄自己開心了。
可他……
嶽或喉結滾動,在忽如其來的幾乎滅頂的、似是喜歡的情感中努力穩定心神。
在林是非稍低頭顱時,他帶有私心、帶有私情地將唇瓣印於林是非的額頭。
但他卻突然覺得自己非常不想滿足於此。
莊園大門外響起效能很好的汽車不明顯的轟隆聲。
姓陳的來了。
“星星,在這裡等我。”林是非嗓音有些低啞,“他不配讓你動手解決。髒死了。”
“我可能會有一點兇,”他伸手抓住嶽或的手,讓他自己遮擋自己的耳朵,“不要聽,不要看,不要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