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或覺得奇怪,給林是非打電話,卻第一次沒有被接聽。
通話自動被結束通話後,他當即蹙起眉尖,心裡忽然生出了股不詳的預感。
剛才他回教室時遇到譚諶與馮呈了……應該不會吧。
嶽或立馬去問門衛大叔,問他剛才有沒有注意到一個長發頭的男生。
大叔去年和翻牆的嶽或鬥智鬥勇那麼多回,認識他,聞言當即道:“那是你朋友啊?”
“剛才他和其他兩個男生先走了,就前面那條路拐彎。”
那條路的盡頭有個小巷,拐進去就是死衚衕。
初、高中生離得近的都愛到那裡打架。
嶽或立馬往前跑,風將他的校服衣擺吹起大大的鼓包,門衛大叔體會不到他慌亂的心情,還在他後面欣慰地喊:“你這學期一次牆都沒翻呢,是不是開始好好學習啦?那以後也要好好學習啊——”
“嘭——!”
林是非抓起譚諶的頭就往牆上撞去,譚諶嚇得目眥欲裂,邊嚎邊用手下意識抵擋。
頭沒撞到死衚衕的牆壁,手腕卻直接撞得“咔嚓”一聲。
肯定骨折了。
譚諶疼得表情扭曲,眼淚都落了下來,喊:“啊啊啊——林是非——你他媽的——”
“勸你嘴巴放幹淨點。你們之前都是怎麼欺負星星的?”林是非狠狠拽著譚諶的頭發,讓被打到腿軟根本沒辦法再站起來,而跪在地上的譚諶被迫仰頭看著他。
他目光冷淡,語氣卻稱得上平靜:“今天你全部交代,我就不會再被告知第二次我不知道的事情,那樣的話,我大概就不會再生第二次氣。”
“所以說不定這頓打,今天一次就足夠了,我不想太暴力讓星星害怕。但是……如果你說話還是藏著掖著,我當然可以揹著星星打你兩次、三次,懂嗎?”
譚諶眼神驚恐。
他根本無法理解,為什麼同為年輕氣盛的少年,他和馮呈兩個人卻完全不是林是非的對手。
牽扯到嶽或的名字,這個人就更像是瘋了一樣,根本無法和一個正常的 17 歲少年該有的正常行徑與力量掛鈎。
馮呈方才拉架,被林是非胳膊肘狠狠懟到胃部,此時還蜷縮在地上起不來。
他臉色蒼白,真的不想再被打第二次,聞言立馬道:“我……我告訴你,我告訴你。”
譚諶制止:“馮呈!”
林是非往譚諶嘴裡塞了塊碎磚頭先讓他閉嘴,看向馮呈,沒讓他說,直接自己問:“星星怕黑是你們做的?”
“……是。”馮呈說,“是二少爺說要嚇他的,我不願意,我真的不願意……”
得知嶽或幼時是怎麼被嚇出病而上吐下瀉,需要用輸液補充營養,還沒有人安慰的經過,林是非手背青筋一道一道地暴起。
以及嶽或在陳家到底遭受了他們多少言語侮辱,幾乎是——每、一、天。
林是非咬合肌微動,額角似乎也有青筋在跳。
片刻後,他又問:“星星從陳家搬出去住也是因為你們?”
“不是、這個不是!”馮呈說,“是大少爺喜歡嶽……”
“咳呸——馮呈!”譚諶吐掉嘴巴裡的碎磚頭,嘴都被劃破了滲出血絲,但他還是要說。
“明明是嶽或自己要爬我大哥的床!就像他媽一樣!但他比他媽還要厲害,竟然敢拿刀指著我大哥!他不心虛不害怕會主動搬出去而且還不回來嗎,他……”
“嘭!”
林是非揚起拳頭重重砸在他臉上,譚諶被那拳打懵了,偏著頭就吐出一顆大牙。
隨後,像是從小到大沒受過這麼大的委屈,他“哇”地放聲大哭。
林是非再次揚起拳——
“林是非!”嶽或焦急的呼喊在拐角外面傳來,其中伴隨的還有他步伐匆匆的小跑腳步聲。
林是非努力闔眸,迅速冷靜地放開馮呈起身,拎起扔在一邊的書包,冷著音色低聲:“下次躲著我走,不然你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