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讓妙如驚奇的是,白三孃的小姑子任曄,竟然也在其中。
想到她哥哥任昭,跟旭表哥是好友,她出現在這裡也不足為奇了。不知怎麼沒見著白姑姑。
眾姐妹互相行禮後,大家就七嘴八舌地聊開了。
原來,鐘家姐妹在梨春苑,陪長輩聽戲的時候,她們幾個就溜了出來,在這裡比詩拼畫,自娛自樂了一番。
妙如有些不太明白,她們把自己叫來的原因。不由得把視線望向汪巒映。
見到她眼中的疑問,汪巒映指著韓笙和段棠華,解釋道:“這幾位姐妹,想見識下表妹獨門的畫技,不知可否現場替她們作一幅?”
“是啊!鐘姑娘,可否讓我們也開開眼界,還從來沒見過,逼真得像從圖中走出來的畫法……”韓笙開口要求道。
她是個長相甜美的小姑娘,十二、三歲的樣子,一笑頰邊有兩個酒窩。
“哪有這樣神奇,其實就是多畫了些陰影而已,顯得五官突出罷了……”妙如忙作低調處理。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你就讓我們親眼見識見識吧!”她又求道。
“咱們姐妹來做客時,並沒有帶畫具筆來,下次有機會再讓你們指正吧!”妙如推脫著,這畫一作起來就是大工程,等會兒還要去前面給長公主祝壽,確實不是個好時機。
一旁的沈嫣然解圍道:“你就不要為難她了!上回能親眼見到,也是託聶姐姐的福,鐘家妹妹還是特意從家中取回畫筆作的。是吧!敏妹妹和馨悅?”
那兩位連連點頭。
沈嫣然接著道:“要不,咱們作詩吧!這個不需要特製的畫筆……”
眾女紛紛點頭贊同,妙如頭皮發麻,這群人今日是怎麼了?
特意來掇芳園比拼的,她可沒功夫陪著玩。不說她背不上幾首明代以後的詩,就是能夠背出,也覺得這樣竊取名作很是無趣。
拉著妤如,妙如正要推辭,汪巒映出聲了:“妙表妹,我還沒見過你作詩呢!聽哥哥說,你六歲剛啟蒙時,唐詩佳句隨手拈來,這些年來,應該精進不少了吧?!”
妙如面有難色,手一攤,對眾人道:“小時候記憶好,背得比較快。你們也該知道,背詩和作詩,根本是兩碼事!寫詩真沒那慧根。要不,替你們磨墨吧!我的墨磨得不賴。”
眾女鬨笑起來。隨後,那幾位就開始聯句,比起作詩來。
沈嫣然不愧是尚書之女,作起詩來確實有兩把刷子。
妙如突然想起,梅玉塵上回提起過,她的才學不錯,總喜歡隨身帶著作品。妙如朝她身邊望去,果然發現,那東西就放在她桌前的手旁邊。
聽說沈尚書當年在江南為地方小吏時,被微服私訪的太子,也就是現在的皇上,無意中發掘出來的,後來沈大人也進了翰林院。
作為儒士之女,她從小練得的這套本事,確實拿得出手,不愧於才女之名……
正在那兒發呆,背後突然一道力,把妙如猛地推向案邊。讓她不由自主地朝前撲了過去。
誰知前面就是沈嫣然,她寫完詩句,拿著筆杆正在硯臺裡醮著筆墨。被身後的人一撲,墨汁全撒在她那件月華裙上。
眾人一陣驚呼,搶救不及。
妙如忙上前道歉,顧不得回頭找罪魁禍首。讓煙羅過來,幫著替對方清理汙跡。
沈嫣然的表妹段棠華,在一旁惋惜道:“表姐的這套衣服剛上身的,這可如何是好?!咱們等會兒還要在眾人面前,給長公主拜壽呢!”
聽了此話,妙如更加內疚了,連連向對方道歉,還向汪巒映問起,掇芳園裡可有她臨時替換的衣裳。
“三姐出嫁前,倒是留了幾套在家中。要不,我叫丫鬟替沈姐姐取來,不過是穿過的舊衣,希望沈姐姐不要介意!”汪巒映應道。
沈嫣然擺了擺手,不以為意:“舊的有什麼打緊,事急從權嘛!再說,咱們剛進門時,就拜見過你祖母她老人家。就是再見到時,看我換了身,想來也知事出有因,應該會體諒的……”
接著,她對一旁道歉的妙如安慰道:“鐘家妹妹也不必自責,誰能沒個意外的,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
說得妙如有些無地自容,對她的印象改觀了不少。
站著對面的任曄,朝妙如旁邊的段棠華望了好幾眼。
不一會兒,汪巒映的丫鬟鴿兒,就把汪芳出嫁前的舊裳,取了一套來,給沈嫣然換上了。還告知眾人,壽宴快開始了,夫人請大家馬上到壁輝堂去。
眾女聽了,收起案上的東西,帶著各自的丫鬟,紛紛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