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幽淋嘶吼道:“你快點把解藥給他,不然他會死的。你真想要殺了他嗎?”
完顏恥本來根本沒有注意她,但聽見她的聲音轉頭之時便看見她雙眼之中的奪人光芒,比刀光還奪人的光芒,那是一雙燃著火的眼睛:“你倒是真是關心他。”他說完笑了笑,便將袖中一瓶藥拿了出來,倒出一小粒藥丸放進了鬼狐貍的嘴裡。“放心,我絕不會讓他就這麼死了的。”
“卑鄙。”季幽淋已喊了出來,憤怒、怨恨一起湧了上來。
“卑鄙?呵,我承認。身體再好的人也不可能每天連續試藥,今天就輪到你了,也許你的藥比他要痛苦一百倍。”
“你真無恥。”
“承蒙誇獎。”完顏恥將那瓶藥交給季幽淋,他鐵青的臉被這昏沉沉的燭光所映,映得更是說不出的詭秘可怖。:“這瓶藥每隔一個時辰喂他吃一次,他的毒很快便會解去。如果你擔心藥中有毒,不肯喂他吃,那他就必死無疑。他是死是活,全在你了。”
29.第二卷日出江花紅勝火第十章 患難
季幽淋忽然向著完顏恥略了過來,她的步伐並不快,但每走一步都與手上的動作完全的配合。
她行動時,簡直讓人找不到半點破綻。
當她已掠到完顏恥面前時,她早已經從別人的身上拔出了劍。
當她停下來的時候,她手上的劍已經抵住了完顏恥的喉嚨。
“你才不會這麼好心。你的每種藥裡都一定摻了足夠折磨一個人到生不如死的計量。”
完顏恥不動,因為他知道他根本沒有動的必要。
因為那些原本默不作聲的下人此時也拔出了劍,四把劍也齊刷刷的對準了她的脖子。他從季幽淋的手上輕松的把劍拿過來,丟在地上,那些人才收了劍。完顏恥現實的得意的,他道:“是有怎樣?不是又怎樣?你還不是隻能選擇給他吃或者不給他吃。”
“不。”季幽淋說:“我還可以選擇殺了你,殺出去。”此時此刻季幽淋也只能說說氣話。
完顏恥不禁大笑了起來:“那你也未免太笨了,別忘了,殺了我,你一樣走出不去這裡半步。更何況——沒有解藥,你更走不了。”
季幽淋的面色變了變,咬牙道:“好,那我跟你談條件。”
“怎麼談?”
“他受了重傷,試藥的時候必然會痛苦百倍,那些藥劑重的,全部由我來試,就算你不給我解藥也沒關系,但是請你在他每次試完藥之後,給他百分百的解藥,讓他解除痛苦。”
完顏恥聽見季幽淋的話,忽然一頓,身形便頓住了:“你憑什麼認定,我一定會聽你的?”
“對你來說,這一點壞處都沒有。用一個快死的人試藥並不能試出什麼。而且我也相信,你不會願意再去費盡心力的捉幾個人回來。”
完顏恥不禁笑了笑:“我開始欣賞你了。”然後他就再也沒有說話,他已不需要在說什麼,因為他已將另外一瓶藥遞給了季幽淋。季幽淋也已經明白,她的提議奏效了。
鬼狐貍吃過解藥之後,人果然恢複了平靜。然而他的心裡卻無法平靜:“為什麼要這麼做?”他自己都覺得自己不值得。
讓一個人女人為自己遭受更多的罪,換成任何一個七尺男兒都應該覺得愧疚。
季幽淋沒有理會鬼狐貍,在所有人都走了之後,她整個人松緩下來,人就是這樣,只要渾身一鬆緩下來,便會感覺到困,感覺到累,她打了個呵欠,已經感覺自己有些疲憊:“沒有為什麼,現在我困了,想睡一下,不要吵醒我。”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她人已經躺在臥榻上。
鬼狐貍一直在看她,彷彿天地間就她一個人,彷彿他的目光一離開她,他就會發瘋。
季幽淋的眼睛一直是閉著的,卻忽然道:“如果你的傷口需要處理,就叫醒我。”
“我從不知道你原來還這麼任性。”
“我不是任性。”季幽淋依舊是閉著眼,但是她卻說:“雖然你教我武功,可是你剛才也看到了。指望我一個人逃出去根本不可能,而且你還受著傷,身上還有毒,我帶著你不要說再去拿‘玄天令’就是逃出去都不可能。”
“可那些毒也不是你一個女人能忍受的的。”
“別忘了,女人是世界上最能吃苦的動物,生孩子難麼痛,不一樣沒事。”
鬼狐貍笑了笑:“這跟生孩子畢竟是不一樣的。”
季幽淋已沒有回了迴音,她已熟熟的睡去。
季幽淋這一覺睡的夠久,而且誰的昏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頭都有些疼。
“你醒了?”房間很暗,四周很黑,鬼狐貍就算看不見她,也能感覺到她醒了。她熟睡時的平靜氣息已被他印在了腦子裡。
“恩。”她下了榻,走到桌子前,倒了兩杯水,走到鬼狐貍身邊,扶著他坐起來,遞給他一杯水:“他們還沒來嗎?”
她嘴中的“他們”自然指的是完顏恥跟他那些屬下。
“馬上就會來!”鬼狐貍從季幽淋的手上接過那杯水的時候,竟然看見了她手上的牙印:“這個……是我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