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翰摸著胡須笑道:“儒子可教也,皇上,太子將來必定是一代明主。”
“沒錯……”後頭笑著附和的人都忙道,這小娃兒精力旺盛,但是那使計騙荀真手中糖吃的形象卻是讓他們記憶深刻,畢竟這才是一個七個多月大的娃娃。
荀真與兒子笑鬧一陣,隨後就看到宇文泓等人正在廊下看著她,臉上一紅,忙抱起兒子往他們的方向走去。
隨之剛下馬車的安幸公主也正好從這拐角走進,一看到荀真忙道:“才幾日不見,小太子長大了不少。”伸手想要逗逗宇文寰的小臉蛋。
宇文寰的頭一偏不讓她的手碰到,頓時,安幸公主的手僵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這小壞蛋最近喜歡搞破壞,公主是姑姑,可不許與我們寰兒計較。”荀真為安幸公主解圍道。
安幸公主這才笑得自然收回了手,與荀真一道往帝王的方向而去,看到帝王身後的高文軒,眼中不由得一亮,最近他們的關系又更進了一步,寒食節時,高家也邀她過府一敘,公爹高禦史面對她也多了點笑容,只不過兩人仍沒有圓房,這是她始終不能安心的原因所在。
“參見皇上。”
宇文泓伸手抱過荀真手中的胖娃娃,隨意道:“都起來吧。”刻意地看了眼兩眼只盯著高文軒看的安幸公主,這皇妹的心思都寫在臉上,遂搖了搖頭,轉身朝身後的一眾官員道:“大家都散了吧,高駙馬留下。”
正準備也順勢離去的高文軒聽到宇文泓的喚聲,趕緊停下步子,皺眉在原地待著。
荀真看了眼宇文泓,會意地道:“雖已是五月天時,但是禦花園的景緻還不錯,皇上,不若我們過去賞景,如何?”
“甚好。”宇文泓抱著兒子往前走,“安幸與文軒也一道吧。”
這兩人一喜一平靜的臉色道:“是。”
荀真跟在宇文泓的身旁,朝他“訴苦”,將兒子的破壞力說了一遍。
跟在身後的安幸公主聽得心裡頗酸,如果自己那孩子還活著,想來也會有個小娃娃喊她娘。
此時一大群人已經走進禦花園,看著園中的美景,荀真回頭朝後方一直沉默的兩人道:“公主與駙馬打算什麼時候生個孩子?”
安幸公主臉一紅,懷著希望看向高文軒,這一個動作已經將她的內心表露無遺。
宇文泓笑道:“文軒還是趕緊生下一兒半女,不然高禦史要擔心了,安幸,你雖說是公主,但為夫家繼後香燈也是應份的,文軒,朕不管你與安幸以往有何恩怨,她畢竟是朕的皇妹。”最後卻是嚴肅無比地道。
安幸公主頓時頗感激地看著兄長,這麼多年來這是她再一次感受到兄長的關愛,看到身旁的男人面無表情地道:“是。”
“好了,明明是輕松的事情,被你這麼嚴肅一說,都變味了……”荀真笑著打圓場。
“朕這也是為了他們兩人好。”宇文泓道。
眾人在這禦花園走著,在經過一道有人高的玫瑰叢時,聽到後面似有人在竊竊私語。
“你可別瞎說,這種宮廷秘聞傳出去是要殺頭的……”
“噯,我哪是瞎說,這種事隨便抓一個安幸公主府的人都知道,我以前就在公主府當差,所以這些個事我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公主偷漢子的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只怕高駙馬還蒙在鼓子裡,現在聽說他們夫妻要和好,我們都替駙馬叫屈,娶著了這麼一個賤貨……”聽聲音嘴似乎被捂住了。
另一道聲音急切起來,“怎可亂罵公主是賤貨?你還要不要腦袋了……”
“你想要將我捂死啊,又是你要聽這種宮廷秘辛的,我不過是說給你聽,你現在又不信了?公主與其表兄行茍且之事有何出奇的?誰不知道昔日柳家的五少爺就是出了名的浪蕩子,後來還懷了身孕……”這聲音裡滿是不屑。
在花叢中另一邊的宇文泓與荀真等人都聽得瞪大眼睛,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紛紛看向安幸公主那一張蒼白的臉色,其中當屬高文軒的臉色最難看。
“安幸,這是怎麼一回事?”宇文泓怒道,將兒子交給一旁的秦小春抱著。
荀真卻是趕緊著人過去玫瑰花叢,將兩名大膽議論宮闈之事的宮女抓過來,目光停留在安幸公主的臉上,不知為何?對於她與柳軻有染之事她居然是相信的,當年她脫口說出誰不知道懷孕的辛苦?莫非這些誹議都是真的?
安幸公主看了眼皇兄、荀真,再看到那兩名議論宮闈的宮女被人拖著帶過來,就是不敢直視高文軒的眼睛,忙搖頭否認,“不,不是真的,我沒有與五表哥通姦,她們造謠誣蔑我的,對,是她們造謠的……駙馬,你要信我……”最後抓著高文軒的手臂努力為自己辯解。
高文軒定定地看著她急於辯解的樣子,心中直往下沉,即使對她無愛,但是她還掛著他高文軒正妻的名號,這太骯髒了,遂將她的手掰開,顧不上禦前失禮,上前冷冷地注視著這兩名宮女,“你們說的可是真的?”
那說安幸公主不守婦道的宮女忙縮了縮脖子,駙馬這平靜的眸子讓她的心不由得跳快了幾拍,最後哭道:“駙馬,奴婢不是有意要議論這種事的,這事只有駙馬不知道,公主府的下人全都知曉,那年每到深夜時分柳家的五少爺才會悄悄離開……奴婢什麼都說了,皇上,荀總管事,饒了奴婢吧……”最後是猛磕頭。
“你撒謊,造謠誣蔑本宮,說,是誰給了你好處讓你說這些個話?”安幸公主上前一腳踢倒那不停求饒的宮女,兩眼看向高文軒,“駙馬,你不會相信的吧?”
高文軒阻止她還要再踢那宮女的腳,安幸公主這樣子更證實了他的想法,對公主府的奴僕他也是瞭解的,當日那一群人能被他收買,焉能不會被柳軻收買?“我原本以為可以與你就這樣下去,但是安幸,現在不行了,你還是我高文軒的正妻,卻揹著我與別的男人茍且,還懷了身孕,你將我高文軒當成了什麼?”最後卻是怒聲道,只要是男人都容忍不了這樣的事情。
宇文泓道:“文軒,你無須動怒,此事不過是這宮婢的一面之辭,還有待弄清楚,況且這是在禦前,注意你的態度。”最後語氣一重。荀真看到安幸公主哭得傷心,雖憐憫於她,但是連她都隱隱有懷疑,更何況是身為安幸公主夫君的高文軒?遂在一旁站著沒有說話。
高文軒上前跪地道:“皇上,是臣失儀了,但臣請求皇上同意驗身,如果證實她確實與人有染,那就準臣與公主和離。”
驗身?
安幸公主的眼一黑,險些要暈倒,一旁的宮女忙扶住,“不,我不驗身,不驗身……”只要一驗身,她非處子懷過身孕的事情就會天下人皆知。
“不驗身也可以,那就和離。”高文軒態度強硬地道,什麼都可以包容,但包容妻子紅杏出牆,只要是男人都接受不了。
“文軒哥哥,你冷靜一點,先別激動,聽聽公主如何說?”荀真看到宇文泓的臉色難看,心急之下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