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宣禦醫來給公主驗身,是真是假一驗即知。”宇文泓最後板著臉道。
安幸公主聽聞,這回終於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她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裡高文軒抱著她訴衷腸,他們相親又相愛,生了一個又一個孩子,人人都說安幸公主是最幸福的女人,但夢終究是夢,而她終究要醒來,眨了眨睫毛睜開眼睛,看到那燭光,已經是晚上了?“這是哪兒?什麼時辰了?”
“這裡是你婚前的寢宮安幸殿,現在已經是亥時初刻晚上九點多)。”高文軒面無表情地道。
安幸公主看著他平靜的面容,笑著道:“駙馬等很久了嗎?我們這就出宮回府……”
她一副無事人的樣子讓高文軒臉上的平靜維持不下去,上前一把掐住她的下巴,看著她驚訝的面孔,“安幸,你還要愚弄我到什麼時候?當初設計非要嫁給我,現在又給我戴綠帽子,安幸,你怎能還笑得出來?這都是前年的事情了,可你在我面前裝蒜一裝就是一年半的時光,我在你眼裡就那麼不起眼嗎?”
“不是的,駙馬,你聽我說,那都是誹謗……”她抱著高文軒的身子拼命地解釋。
高文軒看著她的樣子,怒道:“你還要騙我?在你昏迷的時候,已經給你驗過身,你已非處子,安幸,你我未圓房,你因何不是處子你自個兒清楚,怪不得柳家當時會相信你站在他們一邊,原來你與柳軻已有夫妻之實。”推開她,“夠了,我不想再看到你虛偽的嘴臉,安幸,我已經向皇上請命,請求我倆和離的事情,你好好想想。”說完,他轉身離去。
安幸公主失魂落魄地坐在床上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想到在瓊林宴上初見他時的樣子,一顆少女心就為他而跳,她不過是迷失了一次而已,他為何就那麼狠心地說要和離?聽到門響聲,驚醒過來的她忙赤腳跳下床,往前沖從背後抱住高文軒的背。
“駙馬,那不是我的錯,是柳軻他……強暴了我,後來我才會泥足深陷的,我可以接受你擁有妹妹,為此我還給她求了一個誥命夫人,這難道不足以證明我的誠意?你就不能包容我一次嗎?我往後不會再犯了,我可以保證的……”
高文軒看著黑漆漆的前路,“安幸,我一直不想戳穿你的謊言,你為她求誥命夫人到底是為了你自己還是為了我?你自己捫心自問。別再做這種把戲了,如果你還要尊嚴,那我們的緣份就此了了。”掰開她的手指將她甩開,毅然地大踏步離去。
“駙馬,不要走……”安幸公主在後面追著,“我知錯了,我真的知錯了……”在臺階上,她的腳一個落空,立刻滾到地上,忍著痛爬起來,拖著受傷的腳,哭喊著:“駙馬……不要走……”
高文軒聽著背後那撕心裂肺的聲音,卻是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安幸殿。
華龍宮裡的荀真收到來自安幸殿的訊息後,即嘆息一聲揮手讓太監出去,轉身進了寢室,脫下外衣,看到宇文泓站一身褻衣地站在窗前。“夜深了,我們還是歇息吧。”
“安幸那兒怎麼樣了?”宇文泓轉身擁著她道。
荀真沒有隱瞞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看來駙馬要和離的心思很堅決,說句你不愛聽的話,當我聽到他們夫妻數載都沒有圓房的話時,我這心裡震驚得無以複加,他們倆再繼續下去也只是怨偶,何不就此和離為好?當然我的私心是偏向文軒哥哥的,他是男人如何能承受妻子紅杏出牆。”
宇文泓卻想到了柳心眉與那個禧嬪,她們同樣是他名義上的女人,但是她們同樣都“背叛”了他,可他對她們的行為卻無感,“高文軒太過於高傲,安幸是不好,但也不到要和離的程度,此事你已經著手處理了,不會有流言傳出去,他就這樣與安幸過下去不行嗎?”
“我卻覺得文軒哥哥不是高傲,而是他自始至終都不喜歡這段強加的婚姻,所以才會一尋到和離的空間,立刻就提出來,他要一洗自己多年前背的黑鍋。”荀真嘆息道,高文軒是愛惜自己羽毛的人,對於當年的事只怕這些年都耿耿於懷。
宇文泓摟緊她的嬌軀,“罷了,這都是安幸自己不守婦道得來的。”
五月的帝京城有兩大事件讓人熱議,一個是去年炙手可熱的新科狀元與鴻臚寺卿的女兒高調成婚,然後攜美前往赴任,羨煞旁人;另一個則是安幸公主與高文軒和離,原因不詳,更添背後撲朔迷離,讓人猜測不已。
這一婚一離的兩極化,難免增添眾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丁卯年華國國內政治逐漸清明,吏治得改,白蓮教無力再掀風浪,皇帝攜荀真與愛子一道出京巡視,好好地看看這大好河山。
船在江上行駛,這南方的冬天不同於北方,看起來多了幾許綠意,已經過了周歲的小太子已經走得很穩了,整日好脾氣地笑呵呵,此刻正在甲板上玩耍著,弄得秦小春叫苦不疊,兩位乳孃氣喘籲籲,宮女太監灰頭土臉。
而身為父母的宇文泓與荀真卻是躲在龍床的船艙內溫存,艙內腥甜的歡愛氣息在飄蕩,荀真的輕吟聲不絕於耳,猶如號角一般催著宇文泓不停地沖鋒……過後,荀真軟綿綿地躺在宇文泓的懷裡,兩人餘韻未了吻了又吻,她這才道:“兒子都一歲多了,我們是不是要為他添個弟弟或妹妹?”眼睛眨了眨。
宇文泓一手遊移在她的美背上,頭枕在一手臂上,回頭看到她眼裡的期待,“真兒,寰兒我們還沒養大呢,是不是緩緩再……”
荀真不高興地將一旁的枕頭甩向他,隨即翻身背對他,生著悶氣,只有宇文寰一個孩子始終太單薄,他就不能明瞭她的心思嗎?突然,“啊……”重重地喘息一聲,“你……偷襲……”
宇文泓從後攬著她,吮咬著她的耳垂,“你不是說要多生一個嗎?我這就成全你……真兒……我是怕你太辛苦,想等寰兒再大一點,我們才再生……”身為帝王哪個不希望多子多福,他也不例外,雖然她生産時沒遇到難産,但是他仍擔心。
“傻瓜……”她半轉身尋著他的唇糾纏地吻了起來。
兩人幹柴烈火地纏綿不休,外頭的孫大通等到裡面雲歇雨散後,這才稟報,說是收到了朝廷傳來的訊息。
宇文泓將明黃的帳幔卸下,這才示意孫大通進來,伸手接過他呈上的摺子,然後開啟來看,窩在他懷裡喘息的荀真也跟著瞄了幾眼,突然驚坐起來,“胡國要和談?”
宇文泓卻是“啪”地一聲將摺子合上,翻身下床,找衣物穿上,“不但如此,胡國那位三皇子呼延贊將到帝京來。”
荀真披了件外衣就下床伺候他穿衣服,“若是胡國真是有心要和談,兩國化幹戈為玉帛,我倒覺得是美事一樁,這樣兩國都可以減少死傷。”
宇文泓由她給他繫上腰帶,“如果真是那樣也不壞,我也不是那種非要窮兵瀆武的皇帝,百姓有口飽飯吃比打仗爭個什麼盛世之主有意義得多……孫大通,傳太傅、周思成等人到龍船上來議事。”說完,即在荀真的紅唇上落下一吻,轉身離去。
荀真坐回梳妝臺前梳理一頭秀發,重新將衣物穿好,胡國到底在打什麼主意?心裡始終不安寧,急忙整理好出了船艙,外頭由岑乳孃抱著的兒子一看到她忙伸手,她接過抱住,摸了摸兒子有些汗濕的頭發,“你自個兒精力好,淨會折磨人。”
“娘。”宇文寰聽不出母親的教訓,現在別的話說不流利,但娘與父皇等幾個字眼那可是喊得字正腔圓,一看到母親唬著臉,趕緊討好地喚一聲。
“小滑頭。”荀真笑罵一句,在兒子的臉蛋上輕輕啵了一下,惹來孩子呵呵笑個不停,只是踏進龍床上不大的議事廳時,裡頭的氣氛已經頗緊張了。
“……皇上,臣與胡人交戰多時,他們素日裡並沒有那麼多彎彎的心思,現在荀將軍更是在對胡戰場上高奏凱歌,已經將戰線完全推進到胡國境內,雖然離其王庭甚遠,但應令胡國上下震驚不已。胡國由八大部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