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撈起秦慕丘,轉身走進側屋。
屋中已備好熱水,懷裡的人就像只木偶,任憑他揉搓玩弄,沒有絲毫反應。
洗幹淨沉積的血垢,黏濕成團的發絲,以及積攢在隱秘處屬於他的標記。
夠了。
想要得到一隻嚮往自由的鳥,就得折斷它的雙翼,圈養它、禁錮它,讓它只能依靠餵食者存活。久而久之,即使它的傷口恢複,也不會再飛走了。
人亦如此。
孟常簷顯然精於此道,並將其完美呈現在眼前。
正像他所說的,他來此只有一個目的。
除此之外,一切他都將冷眼旁觀。
莫名其妙出現的異邦皇子,打斷姬挽青精心的部署,即使對方向他展示了足夠的誠意——
一枚小巧精緻的令牌。
渾圓的漆黑令牌上,銘刻了古老到讓人將要遺忘的陌生符號。
“神醫谷”。
配得上這個名稱的,只有那座隱藏在南海深處,看似荒無人煙的小島。
神醫谷向來神秘。
傳承自幾千年前就已開始,一直秉承著懸壺濟世的觀念。破谷而出的弟子從來都是醫術高超,能醫死人肉白骨的存在。
每一次都只有一位神醫能讓世人知曉。如今他是神醫易鈺,二十多年前她是神醫百花。
無人窺探過他們的面貌,也無人得知他們的真身。他們神秘莫測,有如神仙下凡。
然而撕開蒙在神醫谷外的面紗後,才能知曉其中的破爛不堪。
他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失去武功的滋味兒不好受。秋雲塵原本安靜寧和的表象在見到姬挽青時徹底褪去,他快步走過去,將人扯進懷裡,牙齒咬上柔軟的唇。
跟隨而至的陸明早已見怪不怪,甚至還能貼心地關上門。
姬挽青被推拉著,倒在厚實的被褥上,灼熱的呼吸打在他的臉龐,他蠕動著嘴唇想要說什麼,最後只能放縱秋雲塵解開他的衣裳。
不斷顫動著的幔帳最終安靜下來後,姬挽青轉頭看向身側之人,用指腹抹掉對方額角流下的汗珠,“雲塵,我要下山一趟。”
秋雲塵並無反應。
因為他知道姬挽青只是告知他而已。
但在即使閉上雙眼也可以感覺到的視線下,輕輕回了一聲,“嗯。”
姬挽青心下失望,可還是俯身把人抱起,走進院子,放進熱燙的池水中。
他們依舊交纏在一起。秋雲塵的手臂攀在身側之人的脖頸上,不去看對方的神情。
他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可他在這長久的軟禁中愈漸沉默,也甘願沉默。
曾經的欣喜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剩對外界一無所知的焦躁、不安。
發頂撫上一隻溫熱的手掌,他猛地睜眼,對上那雙暗含期許的眸子。
“你何時回來?”
姬挽青終於露出久違的笑意,他輕聲回複,“很快,初十之前,你等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