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蟲子很快就發白僵硬,不再掙扎。
片刻之後,蟲子出水,等候良久,也沒有再活動,翎焰才放心地點頭。
“果然是因為這個原因。”
食腦蟲其實很小,也就指甲蓋那麼大,山中飲水,很容易將水中的蟲子誤食。
熱水靜候澄清之後入口,就不會有這樣的禍患。
阿奪中途湊過來瞄上一眼,稍稍擰眉。
“但已經喝進去的,也不能喝滾水啊。這樣蟲子還沒死,估計人先燙死了。”
阿奪的眼睛烏溜溜地轉著,真誠地看向翎焰,一語中的。
是啊,已經中招的人,再喝熱水,或者用血精藤取蟲,估計都是人要比蟲子先死。
原本臉上湧起的喜色,慢慢褪去,翎焰不擅長治病救人,這種事,還是交給擅長的人比較好。
不假思索,翎焰端著碗準備去城主住處找藥巫,反被伏洲攔住。
“你怎麼不問問我,萬一我想到辦法了呢?”
那麼大一隻,坐在別院的小矮凳上,膝蓋曲得老高,拉著翎焰的獸皮裙,仰頭看她。
伏洲也不管阿奪膈應的眼神,直到翎焰重新坐回他身邊,把她的手攥在手中捏著才說。
“食腦蟲喜甜,我猜也是因此才會從水中進入雲藤中。可以在躁症發作者的手臂劃出傷口,用甜味誘之,待到至面板表層,再用血精藤洗出來。”
但是,這種方法,也只是一個猜想,並沒有試過。
不過細細琢磨還是很可行的,至少比開水燙,和直接用血精藤種上去強。
可用誰來試呢。
若是行不通,躁症者救治不成反死,他們也無法與皚雪城的獸人們交代。
三人視線一對,還不等翎焰開口,阿奪和伏洲異口同聲。
“不行!!”
阿奪的嘴比伏洲的快,手比伏洲的急,說話的時候還不忘拍桌子。
“我知道你死不了,手臂斷掉也能長出來,但是你不會疼嗎?!就算再厲害你不也是肉體凡胎!?能不能別老把別人放在自己前頭!”
有人把該說的話都說完,伏洲悄悄瞥眼阿奪,非常認同地點頭,攥得更緊的手,也在表達著他的態度。
看翎焰還要張口反駁,阿奪跟著她走過那麼遠的路,而且她自己就是被翎焰捨命救下的,所以她更知道翎焰會做到什麼地步。
搶在翎焰前面,一把奪走另外一根沒有切開的雲藤。
“本身你也不欠他們,幫忙只是道義。今兒就是沒有你,他們也是要死的,要是這點險都不想嘗試算什麼戰士!”
都不說雲藤,就是巴魯咬掉翎焰的手臂。
要不是她幸運有獸神庇護,現在估計早挖個坑埋了。
伏洲也隱隱察覺到翎焰的心緒,尤其是聽到東境的巫,那種被她藏起來的逃避。
她該不會覺得,因為自己醒來才巫才會離開,所以自責,所以才不斷冒險吧!
伏洲扳正翎焰的臉,四目相對,果然看到翎焰眼中的沉重,那一閃而過的愧疚還是被他捕捉到。
“你已經做的夠好了,要是你次次都把自己陷入險境,我怎麼放心離開?”
“就算你再強大,也可以接受幫助。”
阿奪也湊上來,攥著翎焰的手臂勸她,不是他們冷血,而是根本沒有必要替他人承擔因果。
就在翎焰糾結之時,門口處傳來響動,一隻手緩緩攀上牆頭,露出一張他們都意想不到的臉。
“我……我願意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