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雪城主抱著藥碗,被翎焰的問題問的一愣,略一思索便回答道。
“城中老幼生病的獸人,因為身體羸弱,會遵藥巫的叮囑,飲用放涼的熱水。但是……”
說話時想到什麼,話音驟然一頓,恍然一般緊接著又說。
“成年青壯年的獸人,常上山捕獵,白天在雪嶺中的飲食都是就地解決,飲山水,吃獵物。”
而也是這部分青壯獸人,率先發躁症。
這很可能就是晴雪城主和玉湖,一人中招一人無事的原因。
翎焰來不及與房主細說,瞬間起身,借了一把刀上山去。
出門時風帶起遮蓋手臂的獸皮,露出裡面已經幾乎長好的手臂,引得城主身邊的近侍,驚異地與晴雪城主對視。
“她就是……,那狐長老還……?”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城主制止。
“她是誰不重要,她要做的事才重要。我們能做的,就是管好我們自己,不阻礙她。”
晴雪城主想起昨日玉湖的冒犯,輕嘆一口氣閉上眼睛,她的時日不多,早晚會迴歸獸神的懷抱。
只期望有人能擔起皚雪城的擔子,護好琅山、雪嶺和白山的獸人。
雪嶺上,黑夜之中活動的生靈多了起來,時不時能聽到悉悉索索的響聲。
翎焰的目的直接,就近找到兩節有食腦蟲的雲藤,便迅速返回偏院之中。
等她回去的時候,伏洲等在門口,看起來臉色並不算好。
“怎麼回事,心情不好?”
放下手中的兩節雲藤,翎焰將水盆放在火堆上炙烤,坐在他身邊,等著水沸騰。
伏洲看著手中的信物,最後踟躕著說起,神情懊喪。
“阿爸催我去東境,聽說是巫的意思。東境出現一個有神蹟的獸人,和之前降臨在高地的巫一樣,擅長種植。”
沼澤常年無法種植作物,這麼多年,沼澤的子民行商尋找各種種子,在沼澤的溼瘴之氣下都無法成活。
瘴氣越重,陽光越少,植被越少,瘴氣也就越重。
只有沼澤和南境的交接之地,才有幾片雨林,但並不足以支撐偌大的沼澤。
所以,這位降臨的巫,對於沼澤來講至關重要。
在之前的三年中,伏洲也無數次地去高地,這位巫都以緣分未至為由拒絕。
這一次,沒有理由不去探訪。
可是……
伏洲輕輕躬身,把腦袋靠在翎焰的肩頭。
“但是我擔心你。”
送君千里,終有一別。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使命,在成全對方之前,都要先做好自己的份內之事。
“我的實力你還不清楚嗎?雖然沒有像你一樣,達到八星,五星卻也足夠自保。我現在身邊有阿克阿奪,不算孤身一人。”
翎焰的話雖然是在安慰他,但是安慰的效果並不好。
“所以,你是說我對你來說,可有可無嗎?”
坐直身子轉念想了想,伏洲腦海裡全是那日篝火會上的事。
“也對,那日要不是我,你也還會把花送出去。情毒發作,就算不是我,要是長得好看,身體不錯,你也會答應的。”
翎焰眉尾一挑,有些心虛地摸著鼻頭,餘光看到架在火上的水已經沸騰,忙轉身去切雲藤。
“怎麼會呢,你這麼獨一無二,整個大陸也找不出第二個,沼澤之主這麼厲害的情人,只有我一個人有。”
拿著從晴雪城主手中借出來的刀,切雲藤取蟲,翎焰手捏著掙扎的食腦蟲,將其丟進沸水之中。